距离越近,彼此呼吸听得越清楚,感受到的温度也就越真实。
没有外人打扰的寝殿里,一场缠绵是如何开始的,步远阁记不太清,或许是从他的轻吻开始,也可能是从夜轩妆无声流下的眼泪开始。
总之,在他疲惫至极不知道该如何为自己疗伤时,他只想有个人来温暖他。
那个人,只能是夜轩妆。
薄衫委地时,钦东常使住处正一片火光。
耳鬓厮磨间,或许将挑开乱世序幕的书信正送往钦东国。
那晚是个安宁的雪夜,步远阁做了一生中最为生涩的事情,而他并不确定事后自己会不会后悔,脑海中翻来覆去想的只有一件事。
如果有一天,枕着自己手臂安睡的这个女人因他遭到伤害,他能如云苏那般冲冠一怒吗?
大概……不会。
但是他的心会痛,会自责一世。
晨光熹微,雪夜初霁。
步远阁被寝殿外焦急呼声唤醒时,身边已经没有夜轩妆安睡,只留下凹陷的枕头和残存余香。
“皇上,钦东常使被杀一事昨晚传遍了大街小巷,今儿一早朝上大臣们就炸开了锅,非要等皇上出面才肯退朝。”
卓公公见殿内无人,只好亲自伺候更衣,面上忧色不尽。
“昨晚奴才故意灌了赵公公几盅酒,这会儿他应该还睡着,皇上可要趁那位还没得知消息前安排妥当?只怕再晚些,芷清公主又要对云将军和那位楼姑娘发难了。”
“卓然,看见轩妆了吗?”
卓公公道:“天不亮就往凤萧苑那边去了。”
“你私下备些创药和烫伤药,别惊动旁人,轩妆会回来取。”步远阁穿好帝袍正了正衣襟,沉吟片刻,又道,“以后不必再安排别人伺候,内殿只留轩妆即可。”
楼雪色突然受伤,令得步远阁之前让她带走夜轩妆的计划不得不暂时搁浅,而某些事的发生,又教夜轩妆对凤萧苑密室内的二人态度有所改变。
“这个食盒里有白粥和两碟腌菜,若是楼姑娘醒了就让她吃这些;这边这个食盒,里面是膳房做的云片糕和几样荤菜,云将军要保持体力,无论如何也得进食。”
细致安排好食水后,夜轩妆站在一旁看着仍处于昏睡中的楼雪色,再看看安静躺在枕边的铜面具,一时心有感慨。
“云将军不打算隐藏身份了?”
“还不到告诉她的时机。”云苏拿过面具却没有带上,微微侧头看向夜轩妆,“如果你是雪色,你会期望哪一个?真相,还是安全?”
“我不是楼姑娘,不可能推测出她的想法,不过……”
夜轩妆拖长尾音,不着痕迹按住手腕。
昨夜步远阁用力抓着她的感觉,至今还在。
“不是只有男人才懂得什么叫守护,女人也一样。若是为了自己所爱,女人们并不在乎付出代价,唯一期望,只求不被欺骗,换得一份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