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
一名探子跪在定南王面前:“报王爷,按照铁甲营行军速度,已确定会在午时赶到明口,请大人定夺。”
“好!太好了……”
定南王兴奋的满眼放光,绝处逢生,怎能不让他惊喜莫名?
只要攻陷瓮城,明口就尽在手中,但就是怕铁甲营提前赶到,扰乱大局,而现在,瓮城上的守军,明显支撑不到午时,这场攻防之战,终于有了眉目,而胜利必将属于我。
“儿郎们,杀啊,城里有好多好多白白的女人,等着你们去蹂躏,有金银珠宝,等着你们去掠夺,无数的达官贵人,甚至是高高在上的安南皇族,等着你们去砍杀,杀啊,儿郎们,胜利就在眼前。”定南王声嘶力竭大喊着。
攻势如雷,血腥异常。
可瓮城虽然岌岌可危,在摧残中飘摇欲坠,但却屹立不倒,像是风雪中的梅花,孤单却又坚韧。
滚木一根根的扔下来。
一根、两根、三根……
四百根滚木全部扔下来,砸死了六千多人,仍止不住定南王的迅猛攻势。
滚木没有了,还有雷石。
三十斤重,带着尖锐菱角的石头,如雨点般从城墙上砸下来,砸中了头颅,脑浆迸裂,砸中了胸腹,肋骨断裂,吐血而亡,砸中了下半身,将在哀嚎中被袍泽们践踏而亡。
混乱、血腥、疯狂的节奏与气息弥漫在瓮城之中。
定南王歇斯底里,疯狂的叫嚣,他就想不通了,瓮城已经弱不禁风了,为什么攻打不下来?
阮成保哪有这般坚韧不拔的作风与灵动多变的指挥艺术?
高人,阮成保背后绝对有高人,定南王扬天长啸:“何方圣杰在此?可敢现身相见?”
无人回应!
阮成保亲自站在城墙之上,看着身边的袍泽一个个死去,嘴唇咬得血红一片,对隐藏在暗处的花无意说道:“师傅,铁甲营什么时候赶到?这瓮城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
花无意道:“按照约定,午时必到,但依我推断,铁甲营必会提前一个时辰赶到,你不必担心,只管安心守城。”
*************
山路婉转,崎岖难行。
四万铁甲营仍急速行军,累、痛、酸、麻,等等借口通通抛掉,现在他们的信念中只有两个字——明口。
陈小九、花如玉等人冲在最前.
陈小九耳聪目明,远远就看到丛林中隐藏着十几名鬼鬼祟祟的探子,正向这边张望。
“他们跟了我们一路了,也真是辛苦,真不知道落魄如狗的定南王如何犒赏他们。”陈小九虽一脸风尘,仍忍不住出言打趣。
花如玉无暇与他逗趣,眸子深沉,凝重道:“想来定南王预估铁甲营会在午时赶到,这些探子功不可没,现在,该是迷惑视线的时候了,罗将军,你快去把那些探子赶走。”
罗桐答应一声,领着人追上去,杀了三人,剩余的十几名探子策马而逃。
陈小九对阮良说道:“阮兄不是说有一条捷径前往明口吗?生死关头,还不说出来?”
阮良指着南面那座深山,蹙眉道:“那山上有条小路,只是狭窄难行,一个不慎,极有可能从山上滑下来,但是越过这座大山,再前行二十里,就可以看到明口城门了,十分便捷。”
“有危险无妨,只要能通过就成,铁甲营身经百战,哪有一个是怕死的?”
花如玉掷地有声的说道:“罗将军率领九千火枪手随我上山,率先驰援明口,杀定南王一个措手不及,房先生带着三万长枪手、校刀手殿后,徐徐从正路前行,吸引探子的注意力,迷惑视听。”
房龄急忙领命。
花如玉吩咐军令的功夫,罗桐已经让黑山,徐瞎子等人将那九千火枪手给拉了出来。
这些火枪手都是百战精锐,杀气凝重,沉稳果敢,心知大战来临,却并不慌乱。
陈小九、花如玉、罗桐、黑山、徐瞎子、阮良向房龄拱拱手,带着人,闯入了。
有了阮良引路,铁甲营走上一条进入明口的捷径。
山路陡峭,不能骑马,所有战马都丢给房龄掌管,唯独乌雅是个例外,上山视如平地。
阮良筋骨差劲,爬了一会,就腰酸背痛,看着小九骑着乌雅,眼睛里全是羡慕之色。
“国公大人,这马能不能让我也骑一会儿?我累的……”
砰!
阮良还未说完,就觉得眼前一花,一个硕大的马蹄子蹬在了嘴巴上,他浑浑噩噩的滚了十几米远,被大树搁着腰,又痛又麻,才止住了滚落之事,满嘴鲜血,嘴唇破裂,门牙都被崩坏了——他真正成了豁牙露齿了。
这还不算,乌雅那双赤红的眼睛还死死的盯着阮良,似乎能冒出火来。
阮良心寒胆裂,嘴巴子又痛,支支吾吾的说道:“这马发疯了,居然……居然踢我,我……我牙齿断了。”
“阮兄,你偷着乐吧,牙齿断了已经是万幸了。”
陈小九摸着乌雅的马鬃,一字一顿道:“上次有人要骑乌雅,被乌雅听到,一蹄子飞出去,给踢死了,乌雅知道你是我的朋友,还给你留了面子的,否则,哼……你此刻已经不知道痛了。”
啊?
居然有这种事?
阮良惊得呆住了……
花如玉叹息道:“阮丞相,以后可别再说这种话了,乌雅可不是一般的凡物,她通灵,救过我和小九性命的,也不会让外人去碰。”
通灵?
阮良只好认栽了,只是从此以后说话漏风了,好好的,门牙掉了两颗,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