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半山腰时可见苍穹阴霾聚集,接近山顶反倒安静下来,姑苏相公不清楚异象的消失代表什么,是魔未能成功召唤,还是说,这不过是风雨前的片刻祥和?
“阁主!”远远见到那袭玄裳傲岸而立,妖娆男子长出口气。
从未想过要至谁于死地,红弦在,想要看这对人中龙凤能够演绎怎样的旷世传奇;红弦被逼离开,便想要知道睥睨天下的王者打算如何倾覆河山只为红颜;当火神教教主明砂出现时,就一心期盼能见到二龙相争会是如何景象。所走的每一步棋并没有主动干涉大局,只不过是在必然发生的情况下加以导向,导向自己想要亲眼看到的事实罢了。
怎奈,一步一步皆是错,有心推水造就泛滥成灾,眼前灭世危机若不是身为史书书写者从旁干预,绝不至如斯境地。
听得惊慌失措的呼声,韦墨焰只是略一侧目,丝毫没有半点惊诧。早在离开破月阁之时便已说定,他们会在安顿好阁中事务后紧随而来,都是一直在他身边誓死追随的人,从不惧生死艰险。
“姑苏,怎么阻止他?”
顺着韦墨焰所指看去,姑苏相公倒提口气。
跪在地上满面痛苦之色的人正是火神教教主,彼时在兰陵相见的那身风华与平和荡然无存,及地雪发发端与满地泥泞肮脏纠缠,身下成洼的血泊足见二人争斗之惨烈,而最可怕的是,明砂全身上下都包裹在赤蓝两色火焰之中,那火焰虽说微弱得近乎透明,但所碰触之物无不化为灰烬,一眼便可知并非寻常之火。
“他在唤魔……”
这回答显然不是韦墨焰需要的,眉头微皱,语中颇为不耐:“我问你如何阻止。”
幽蓝火焰保护的少女似乎是耗竭了体力,尚未说出破解之法,慌不择言地催促他几次后渐渐没了声音,包围夏倾鸾的那团焰色也淡薄许多。饶是如此他也不敢妄为,那火他亲验过,半点亦不可碰触,为防止对方伤害夏倾鸾,只得按照少女的要求救下明砂再说。
“没时间了,快说,怎么才能阻止他成魔?”眼见悬于半空的火莲几近成型,韦墨焰冰冷喝道。
交谈间,邵晋侯带着九河等人赶了上来,看到眼前状况都是惊惧莫名,狐疑不已。
“我、我并不知道具体的破解之法。”
方犹豫开口,姑苏相公便被性急的九河推到一旁,长剑出鞘,锋刃架于颈上:“可要我帮你想想?”
“就算你杀了我也没用,这是火神教至高秘密,怎会轻易告知外人?”姑苏相公苦笑,“况且,如果不能阻止他成魔,不必你lang费时间对我下手,这里的人没一个能逃脱厄运。”
传说中于千年前堕天并血洗人间界的魔,岂能被一干凡人轻易消灭?
九河正欲怒而挥剑,旁侧邵晋侯忽地抬手将其拦住,淡淡摇头。他们之中对火神教稍有了解的人只有姑苏相公,不管是心怀鬼胎也好,包藏祸心也好,许多事还要他来解释,现在杀了他那是自断后路,这点,急躁且不惯思考的九河自是顾及不到。
凝神沉吟片刻,姑苏相公忽地抬头:“虽不知道具体破解之法,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但凡此类法术必当有一物作为媒介,销毁此物便可中断两方契约强行使邪魔退回,应为可行之法。”
连接明砂与魔的媒介之物吗?韦墨焰细细打量,目光落在黑色头骨上时蓦地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