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情不愿地掠向驿馆外那棵龙爪槐,坐在了一根枝丫上,手臂蹭了蹭树枝。
徐凤年轻轻吐出一口气,望向远方,朗声道:“曹长卿,陈芝豹,邓阿,轩辕青锋,你们谁先来”
半城可闻。
李浩然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问道:“王爷,要不然我让一让”
徐凤年笑道:“没事,你只要站在我身后就行。”
跛脚老人沉声道:“我们可以走了。”
练气士宗师有些遗憾,点了点头。
两人一闪而逝。
这潭浑水,他们趟不起,趟得起的,全天下屈指可数。
先前那名赵勾同僚的刀不出鞘,等于徐凤年告诉他们一个残酷的真相,天象之下,一招而已。
练气士宗师不希望拿自己的性命去证明“
某栋酒楼内的青衫儒士笑了笑,只是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街对面的白衣男皱了皱,坐在他隔壁桌一个面白无须的男,欲言又止。
安城城头的紫衣女,犹豫了一下,然后在屋脊之上飞掠,如履平地。
从城南到下马嵬驿馆,平地起惊雷。东越剑池的少年宋庭鹭涨红着脸,怒气冲冲道:“师父,这家伙也目中无人了,凭啥不算上师父你”
背负多柄长剑的少女掩嘴娇笑。
胳膊肘很是往外拐。
柴青山惆怅道:“师父既然在武当逃暑镇不曾出剑,那这辈也就没了向他出剑的资格,没什么好生气的。庭鹭,你要是替师父感到不值,那就用心练剑,别天打鱼两天晒网,武道一途,仅靠天赋是吃不了一辈的。”
少女落井下石地做了个鬼脸。
少年冷哼一声。
客栈窗口那位吴家剑冢老家主笑骂道:“这小”
屋内一个老人尖细嗓提醒道:“别忘了本分。”
此人正是当时对北凉王宣旨的司礼监秉笔监。
吴见没有转身,收敛笑意,“哦”
没有穿上那件大红蟒袍的秉笔监下意识后退一步。
吴见语气淡然,“老朽和蜀王此次前来观战,不过是确保那曹长卿不会趁机前往皇宫,你们不要得寸进尺。”
那条南北向的御街等级森严,一个只能老老实实走在最外侧御道的牵驴男,看到一个快步小跑的年轻佩剑侠客,喊道:“年轻人,能否借剑一用”
正赶着去下马嵬驿馆观战的年轻人不耐烦道:“凭啥”
中年人一番讨价还价的语气:“凭我是邓阿”
那位少侠先是愣了愣,然后哈哈笑道:“滚你的蛋你是邓阿牵头驴就真当自己是桃花剑神了老还是北凉王呢们,要不然咱俩就在这里过过招”
牵驴的汉叹息道:“现在的年轻人啊。”
年轻人瞪眼道:“咋滴你不服”
汉拍了拍老驴的背脊,“老伙计,等会儿,我去去就回。我啊,就借着这一剑,去跟曹长卿打声招呼,当是与他道一声别了。”
刹那之间,安城正南门到下马嵬驿馆这条直线上,只要是带剑的剑士,无论男女老少,无论佩剑背剑,无论剑长剑短。
千人,身边都站着一个不起眼的中年人,握住了他们不知何时出鞘的剑。
曹长卿,终于放下酒杯,站起身。
一条紫色长虹直奔下马嵬驿馆撞来,撞向徐凤年。
仿佛不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