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天下,有哪一个君王对待皇家秘事不是以死来处置,而南木宸,他兵出险招,看似手段轻和却给了南郁北属于他最终的选择。
曾经她与南郁北对立,而后合作,他也曾公然与南木宸叫嚣,南木宸是何人,南国之人他如何不会尽掌手中,或许是顾及南国先皇,又或许是顾及宗芜皇后,在一点一点的给机会,只是在最后面对先皇死亡时方才醒司,任何机会与给予对于宗芜皇后来说永远都是沧海一栗,永不平尽。
他站在高处,将宗南郁北与齐王府控制在手里,最后再以圣人的方式出现,这种方式别人不能接受,可是于南郁北来说,却最是接受,他的弱点太过隐避又明显,其实南郁北早看穿所有,却也会这般选择。
南郁北外表风流凡事淡然,可是却最是重心底深处那刻温线的情意,若不是如此,凭着绿妖几次违逆他,想必早就死了不知几次。
所以南郁北最后会选择与南木宸同一阵线,她一点都不奇怪,两个心思通透的男子,面对彼此的算计也谋略,最渐渐走至一起,更惶论,他姓南。
“这是我的责任,因为我姓南。”南木宸面色再度染起一丝笑意时,手抬起一挥。
“请璃王与璃王妃回锦华流芳休息。”南木宸一声令下,其身后铁骑兵士将气势尽放,转眼原本是阻住前方道路的人围成圈,将马车层层包围。
冷言诺粗粗一看就知这些人整齐有紊,看似简单包围其中却内含阵法。
南木宸黑衣铁骑果然名不虚传,不过嘛…。
与此同时,寒霜与清一都摸向腰间,只等冷言诺一声吩咐,便立马反击。
气氛一下子显得沉重,夕阳最后再看了一眼今日山河,看那远山青黛群岚,看清风拂过,终是流过一片金沙薄辉,落在众人肩头淡淡远去。
“齐王又何必这般着急,不过是回锦华流芳,既然这般客气,那便回吧。”冷言诺默然看着南郁北半响,突然转身,身子一纵上了马车。
原本围着的铁骑见冷言诺当真毫无反抗的上了马车,甚至于璃王竟然都未露面更是只字未言,一时间面面相觑,这璃王妃的传说,他们自然知道不好对付,也做好准备今夜必定是血雨腥风,可是万万没想到这璃王妃竟然就这般转身进了马车,还很配合?不是一般的配合,是非常配合,无奈心疑之余,皆看向南郁北,毕竟他们是皇上的人,可是却是皇上拔给南郁北支配的人,只得等他指示。
马车却并没有动,南郁北也没有动,眼光只是看着马车前方的寒霜,四目相对,一个深情而复杂,一个犹豫而心疑。
最终,南木宸轻叹一口气,手却是一挥,“护送璃王与璃王妃回锦华流芳。”
随着话落,清一也似得到了车内慕容晟睿的指示,马鞭轻起,向锦华流芳而去。
……。
三皇子被南木宸吩咐人送回了三皇子府,宗芜与宗子舒的尸体也自有人料理。
天牢里,当南木宸与几位重臣到达时,早已是脚体横陈,一具具分不清身份的焦尸在诉说着今日的大火多么残酷,场面触目惊心,这个上传百年的天牢,终于在今日,似也在为南国新皇的登基彰开一片新序幕,化成一片废墟,关押在天牢的之人无一逃落,尽数被吞于火中。
霍云都成为京城治安统理,行事井然有序,又缜密严缜,知晓哪些情况可以报,哪些情况可以遮掩,只是在看向那焦蒙蒙的一片时,心中也有些发紧。
南木宸面色沉重,身后南宫王爷与荣亲王爷还有几位大臣也只得轻叹一声看向天空,似乎一个时代就在这般结束般。
南国行宫里。
楚浴染与宫烈对峙而站,两人没有说话,可是周身的的气息却让身周的花花草草簌簌落落的焉了下去。
与此同时,二人身后的心腹皆退后数米之远。
“二皇子这是就要打算离开?”楚浴染突然开口,看似平常,可是却不难听出里面的杀意。
“早闻顺帝厉害,如今一见,果然如此,无赖功夫更是一流,本宫不想去顺国,还得非强拉硬拽,这可不知是哪里来的道理?”二皇子说话间衣袍无风自动。
“二皇子觉得到得这般,朕还有必要开玩笑吗?”楚浴染笑看着宫烈,虽然他顾及烈国,可是现在他突然发现,没有比请烈国二皇子去南国做客的事情更为重要。
宫烈唇瓣极淡的轻抿一下,随后掌间一动,二人之间对阵的气流一下子疏开,原本簌簌落落软下去的花花草草,终是还留有半命。
与此同时,宫烈与楚浴染身子同进平地而起,后退数步。
楚浴染快速稳好身子看着就要飘出南国和地宫的宫烈,足尖一点紧随跟上。
“主子。”其身后,天媚紧随而至。
……
天边一丝暗色缓缓扑了上来,卷起最后一片浅亮余辉,这个原本应该热闹庆祝的南国帝京城里一片死寂,所有人闭不出户,街上行人难见,甚至于连流浪的猫狗都似嗅到了危险而厉人的气息,悄悄的躲了起来。
静寂的道路上,清一驾着马车走在前面,其身后,南郁北与整齐铁骑紧随而后,一切看似都极为平静,马车也走得极为缓慢。
最初那些铁骑还以为慕容晟睿与冷言诺许是会使诈,所以一路行来都四顾下看,生怕着了什么道,可是在看到前方锦华流芳四个烫金色的大字在微微闪光时,方才放下心来,而,也就在在这一刻,他们同时松心的一刻,令他们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前方,原本缓慢行走的马车后壁突然裂开,与此同时,那细碎木屑中一个红色身影如火如魅轻飘飘的似没有灵魂,转眼间便在他们眼前拂过,温柔的又近乎冷血的在他们脖子轻轻一按。
如果此刻有人在空中观看定然会发现,那身影纤细如渺月,手中一根细丝,如一阵风,轻柔得能让人产生无数幻想,却在幻想那一刹,还来不及惊诧之时,那丝线便碰上了刚硬又柔弱的脖颈,红影身姿太快,在最后一排人反应过之时,便惊然的发现,前方自己的同伴们的头颅都在以诡异的方式与他们的身体分开,飘在空中,然后下坠,血线顿时如雨蒙,细细蒙蒙洒了那些原本还呆滞转眼而回过神来的脸上。
然后,便见那红影突然停下,立在空中,轻拍了拍其中一个刚回过神来的男子的脸,“好看吗。”话落,那男子惊恐的睁大眼睛,却是,死了。
冷言诺出手太快,太猝不及防,太过狠厉,那死去的几十人或许到最后一刻都不明白如何就这般死了。
南郁北带来的铁骑并不少,不下百位,分成三队跟在马车后面,冷言诺这一出手便解决了一列。
也在此时,所有人惊声四起,他们毕竟不是普通的护卫,身为南木宸的黑衣铁骑,来护持冷言诺与慕容晟睿自然不是个废物,余下几十人瞳孔一缩,相视一眼,立即拉着马缰,从马上时起时落的攻向冷言诺,虽然皇上吩咐或起干戈不能伤了璃王妃,可是却没说不能抓住她,更惶论,这璃王妃的手段也太厉害了,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
纵然他们这些见惯血腥的男子都被眼前这一幕给惊得失神半响。
而众人攻向冷言诺之时,却发现身下突然传来一股巨大的吸力般,身下常年伴随的马儿突然声声嘶鸣,痛苦而哀痛,似要嚎破这夜空,也在这时,那些人便见自己的座骑一个个的倒了下去,无法,他们看了眼,皆纷纷飞身而起,心中却是疑惑,若是一两只马出现问题也就罢了,可是几乎所有的马都突然出现此等现象就让他们惊疑了。
马车上的寒霜,却是在冷笑,跟小姐与王爷比智慧,不是在自找死路吗,给马儿的马蹄上了料自然可以如此,一路走来这般安静,一路紧张谨慎却在临门一刻松懈,他们也真是够蠢的,思及此的同时,寒霜同样飞身而起,相助冷言诺。
那些人心中也猜测到定然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也想不出关键,也只得迎剑而上,可是身子刚又要动,突觉身后又是一股吸力自那马车破开中洞口而来,那里,红衣如华的男子,手指微绕,精致而倾世的面容都如玉般的生着光,眩目得他们看不清其五官,只错觉得那就是温柔得像是天极处下凡的谪仙,可是那谪仙手指轻轻一掸,一个人便自空中飞落实到远处,一跌不起,鲜血四流,再一看,脑袋竟然在慢慢裂开。
所有铁骑心中大骇,这,就是璃王的出手。
南郁北此时依然立在马车,没有动作,就这般看着空中交战的人,他知道这些人不会是冷言诺号慕容晟睿的对手,可是…。轻叹一口气,各位其主,位谋其事,遂飞身而起,正好挡开冷言诺正欲结果那铁骑守领的凌厉掌风。
冷言诺看着出手的南郁北没有任何意外,只是下一刻,却避过南郁北,直接挥向另一边,这么多人,你能救几个?既然南木宸把人送上来,她又为何要客气,如果她再不客气,待会,就该是别人对她不客气了。
南郁北虽然武功不弱,可是毕竟人力有限,或是平时他自然游刃有余,可是眼下,这般多人,而冷言诺又打着毫不留情的主意,当然,这个女子从来就不会懂得手下留情,其身后又有慕容晟睿时而点术成金,更有寒霜在其中身姿飘飘,让他心中同样郁闷,招式也难以展开。
更何况这些人平日也是以一抵百的人物,奈何今日偏偏触到了礁。
“南郁北你给我让开。”寒霜对着南郁北丝毫没客气。
“我不让。”南郁北竟然与寒霜叫了阵。
“你有你的立场,我无法阻止,但是同样的,你也不能阻止我。”寒霜说话间,一掌向南郁北劈去。
四面被南郁北所护的人都感受着从未有过的挫败,被璃王妃看穿他们的阵法,直接击杀掉那几十人不说,眼下更是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此刻眼见寒霜那一掌威力极大的对着南郁北的胸膛而去,心中皆急,他们办事不力就算了,若是再将齐王给伤了,那……他们自然明白,能将他们调拔给南郁北,就说明皇上对齐王是何等的看重。思及此,几个人纷纷奔向南郁北的身前。
寒霜似乎早料到如此,身形却是以人体不能所呈的姿势一弯,自几人中间如蛇般穿移而过,一掌重重的沉沉的击在南郁北避无可避,也未打算避的胸膛之上。
掌下传来的肌肉震动声,以及触手那一片温热,让寒霜的心莫名一颤,一颤间,脚步上前,扶住了就要栽落下地的南郁北。
“挟持他。”空中突然传来冷言诺冷冷的三个字,寒霜当下二话不说,一咬牙,在所有人即将攻下来那一刻,连点南郁北周身几处大穴,顺手将其往马车上一丢,几个动作一气呵成,精准而快速的那些铁骑都叹为观止。
也在此时,冷言诺周身内力一震,将那铁骑震得四周飘飘洒洒,更有慕容晟睿衣袖一挥,那些原本在空中欲以反扑的黑色铁骑便如一团团黑色大花向上地上栽去。
冷言诺身形一闪飘进马车,清一也在同一时刻,马鞭一挥,马儿这才一改方才悠哉游哉的架势向城门而去。
“快禀报太子。”一人手抚着胸口,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筒装物,就要扔上天却被一旁同样受了重作的铁骑守领一把夺过,“不要扔,还有马没伤,快马回去禀报。”
那人一怔,一怔间反应过来,这南国可不只天慕璃王与璃王妃,还有烈国太子与顺国皇上,这一信号发射出去,那些烈国二皇子暗处的还有当时皇上让顺帝留在城外的人必定会心有思量……
他们身为南木宸的心腹,自然于此间内里有些明白。
几名铁骑骑着完好的马就要离开之时,方才那些原本还仅剩的可谓逃过一劫生龙活虎的几匹马突然又是一阵嘶鸣向地上倒去,数名铁骑身子一跃,落于平地。
“这是怎么回事?”领头的铁骑当先去看,方才马车突然倒下,又遇冷言诺步步突然出手,他们无暇顾及,可是此刻,看着这一幕又出现在冷言诺与慕容晟睿走之后,顿时心中冷意直泛,月出当空,隐了半边身形,一丝浅浅光辉照下,地上一层薄薄的水亮亮的映迹终于引起他们的注意。
领头的铁骑面色一寒,为冷言诺的心计,为冷言诺的智慧,更为璃王的睿智与一步看三。
这东西不是一时半刻出现在此,分明就是布署已久。
“刘教,我们现在如何…。”一人上前请示。
“即刻禀报皇上,璃王与璃王妃抓走了齐王,必须要救下,将此中事,具无细遗的一一禀告,快去。”
“是。”几名男子运足轻功一路朝皇宫而去。
夜幕垂下,今夜月光极浅,浅中都似带着一点沉郁得让人喘不气来的暗,在这夜色中,一辆低调的马车朝着朱雀城门而去。
而在这夜色中,一个欣长而清冷的身影在高楼屋檐之处穿梭,其身后紧紧跟着另一道即使在夜色中依然丝光闪亮,可看清袖底金纹花朵的人紧随其后。
巍巍城墙上,气息严肃而深静,似有着什么东西在等着被挑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