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家各户到码头粮仓,领钱粮”
“无论男女老少,人人有份”
“老少爷们,定远军给穷苦百姓发钱粮,能拿多少拿多少”
淮安城内,地头蛇衙役们走街串巷,敲锣打鼓大声吆喝。
一开始,百姓们不信。
这年月,老百姓只有被抢的命,啥时候有人给发粮,还随便拿。
听说这些淮西的反贼,凶恶得很,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妖魔,哪里有这么好心。
所以,哪怕衙役们喊破领喉咙,躲在门缝后的百姓就是不动。
直到
有人真的拿到了钱粮。
先是淮安府那些乞丐孤寡,反正就一条命,豁出去了,再惨也好过饿死。听了衙役的消息,直奔码头。
当那些躲在门后的百姓,看到破衣拉撒的乞丐们,吃力的被着成带的粮食,怀里揣着明晃晃的官银,在自家门前走过。
淮安码头,巨大的粮仓和钱库四门大开,定远军的士卒们来回巡视。
不断有百姓拖家带口,喜笑颜开的从大库里出来,甚至连几岁的娃娃手里都抓着装铜钱的袋子。
淮安的百姓们,浪潮一样涌来过去。
“排好队,人人都有,随便拿!”
定远士卒被挤得东倒西歪,在巨大的利益面前,百姓们忘记了害怕。
人群,一浪接着一浪。
码头边上,廖永安和赵普胜看着眼前一幕,有点后怕。
“要是打仗时,百姓都这样,谁能攻下城池?”赵普胜笑道。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廖永安笑了笑。
赵普胜又道,“不能光给老百姓啊,咱们兄弟分了没有?粮咱们不拿,金银得给兄弟们分分!”
“那边三艘大船都装满了金银,够够的!”廖永安指着码头上,还在装载的几条大船说道,“给百姓的都是散碎银两,淮安的库银脱脱的军饷,装不完的装!”
“朝廷真他么有钱!”赵普胜冷笑道,“就是这钱,不用到正地方,咱们挨饿的时候不给,非得咱爷们来抢,贱不贱!”
两人正说着话,远处几个满载而归的汉子,冲这边大喊。
“多谢定远军的各位好汉,俺们穷了一辈子,今儿才见着钱!”
“要谢,就谢俺们定远军的大总管朱五,他老人家心善,最见不得百姓受苦!”
廖永安大声回应之后,码头上不知谁带带头,所有的士卒高声叫喊。
“定远军朱五大总管,给两淮的乡亲们发粮!”
“朱五大总管,给两淮的乡亲们发钱!”
“朱五大总管,只杀贪官污吏,不伤贫苦百姓!”
“朱五大总管,替天行道,为天下百姓出头,驱逐蒙元暴政,恢复汉家朗朗河山!”
此刻,淮安城中,被蒙元一只妖魔化的朱五,在淮安百姓的心中,改头换面。
“气煞本相!”
砰!
华丽的书案被脱脱一刀砍碎,蒙元的丞相此刻仪态全无,犹如一只困在笼中的狮子,愤怒的咆哮。
“淮安居然都能丢,你们是干什么吃的!朝廷养你们都不如养几条狗!”
一个武将跪在地上,浑身上下狼狈不堪,叫花子一样。
七尺的汉子哭得泪如雨下,“丞相,不是俺们无能,是那反贼太过奸诈!
朱五的水军趁着江水涨潮,大船开到了运河里,反贼直接从船上爬到城墙上,防不胜防啊!”
“还狡辩!”
脱脱大怒,“拉出去,砍了!”
话音落下,几个如狼似虎的甲,抓鸡一样抓着那淮安城逃出来的武将就往账外拖。
“丞相,丞相,俺在陕西有功,俺在山东有功,俺家世代忠于大元”
寒光过,头颅落。
脱脱的帐里帐外鸦雀无声。
没人敢说话,六十万大军的粮草辎重都在淮安,六十万人在前面厮杀,老窝被人家端了。
脱脱又冷眼看着帐内的将领,“淮安之事,不得外传,乱我军心者,斩!”
众将莫敢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