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随着一声悠远的门轴声.
院中的草木映入眼帘。
寻常的四方小院,一台古旧的石磨,墙边几许竹篱笆,围出了一方小苗圃,里面零零碎碎的种着些青葱小苗。
“老师,可还满意否?”任越一边问着,一边将自己心爱的映雪栓在院子里,随手添了把草料。
“还是你了解我。呵呵,走吧,进屋。长生烧水,水墨去归置行李书籍吧!”松涛先生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吩咐了老仆和那书童。
放炮、开门、通风、烧水。待水墨将松涛先生的枕头铺好后,风生水起,高枕无忧,松涛先生在咸阳的家便安定下来了!
“任越,明年的会试你准备得如何?”松涛先生悠闲的喝了口茶。
“老师放心。”任越自信的笑道。
“若是不急着回京,就在这陪我住一阵吧,这清静,你也安心温些书。过些日子九皇子殿下便也过来了!”松涛先生低头又饮了一口茶,面色平静,尊贵无比的“皇子”,在他的口中,犹如这道清茶一般平淡无奇。
“是,老师!”任越拱手。
“吱嘎。”门再次被推开。
“有人在吗?”一个女子泼辣爽朗的声音。
“先生,我去看看。”水墨快步出了屋子。
“这位大婶,您找谁?”水墨站在院中,正对着一位三十左右的女子。
那女子梳着光滑简单的妇人发髻,紫红色的圆领棉衫,一件墨色的褙子,水绿色的棉裙上还系着一方麻质围裙。面容圆润白净,长长的细眉,搽着淡淡的粉。
她一面缓缓的走近水墨,一面抬手抚了抚鬓角,露出手上一只有些发乌的雕花镯子。
“呦!这是谁家的孩子,生得真是俊俏!啧啧,你们是新搬来的?”那女子开口笑问。
“您是?”水墨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答。
“嗨!你这孩子一看就是个读书人,斯斯文文的。我就住前面不远,和你们算是邻居,街坊们都叫我珍娘,你叫我曹婶就行!对了你家大人呢?”曹珍娘说着不禁向里张望。
“水墨,在和谁说话?”任越搀着松涛先生一同出屋。
“啧啧啧!天下竟有如此标致的男子,我今儿算是开了眼了!哎呦呦,这个小院空了许久,想不到一来就是两个俊少郎!”曹珍娘一见任越,眉开眼笑。
“任公子,这位是曹婶子,说是咱们的邻居。”水墨忙道。
“这位姑娘……”松涛先生刚要说话。
“哈哈哈哈,什么姑娘啊!我当姑娘那会儿,还是三年前的事情呢!前几年我那倒霉的男人去了后,家中就只剩下我一个人,老伯叫我珍娘便是了,都是邻居,若是日后缺什么,只管去我那拿!”曹珍娘说起话来利索爽快。
“呵呵,老夫姓岳,原本在京城做个小官,如今老了,回乡养老。”松涛先生笑道:“多谢珍娘美意,老夫初来乍到,若是有需要,定会去求助的,珍娘若是有需要帮助的地方,也尽管开口,大家都是邻居,自当相互帮助才是!”
曹珍娘见面前这老头穿得朴素至极,又没什么架子,想必之前当的也是一些不入流的小官,倒也就信以为真。
“说的是呢!岳老先生是从京城来的,可曾听说京城里最近来了位大人物,听说是什么皇帝的老师!架子可大的不得了!听说府尹大人为了给他弄个住处,把自己新盖的别苑都让了,前阵子还撵了别苑附近的乡民。唉!你说,同是京城为官,岳老先生一看就是平易近人之人。对了老先生,您可认得那京城的大人物?”曹珍娘忽闪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松涛先生。
任越一怔。
水墨索性将目光投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