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葭颦眉,道:“这事儿可就难办了。”
卫忘忧没有听见她的小声嘀咕,犹在出神。
最终,谢葭扶了她的肩膀,小声道:“这事儿,咱们都别急。要知道这人,咱们还不能知底呢。保不齐这是他的手段……”
卫忘忧好像不太相信。
谢葭开导道:“你想,别的不说,这孝武伯的爵,能有人不眼馋,也少见。他也说了,论出身,功名,他都是下下等。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想要出奇制胜?”
“你想啊,咱们俩往那一站,寻常人都会觉得有古怪。偏他一丁点儿什么也没察觉,我觉得就不太可能。”
好在卫忘忧听进去了,她皱皱眉,道:“那,我娘那儿,我要怎么去回?”
谢葭想了想,道:“你也不用担心。你就去对三婶娘说,这是三个人,你哪个也没瞧上。这事儿就当先搁置了。咱们再派两个人,到那朱坊去查查。”
卫忘忧想了想,最终还是点了头。
这次出来,也不好在外面多呆。不多时,谢葭和卫忘忧就各自打道回府了。
回去之后,应付过一脸狐疑的卫太夫人,和一腔八卦的袁夫人,谢葭累得几乎要瘫在床上。
隔日,谢葭就指了自己身边的竹心,亲自带着人到朱坊去了。卫忘忧那里也没有传出什么动静。看来卫三太夫人是被她安抚住了。
没过几天,前线传来捷报。卫清风已经荡平邵阳一代,开始拔营往摇城方向去。被派去接手邵阳的,就是秦子骞。袁刺猬已经被提为左将军,留在邵阳镇守。
左将军的将位。是已经和刺史平级了。
雅王是个好文的,虽然手下也有几员猛将,可是这么长时间的太平,他已经开始趋安。并且做着朝廷能和他划疆而治的春秋大梦。
因此,卫清风拔营攻城,也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眨眼之间,雅王便只率部众,死守孤城。摇城。
那地易守难攻。但是……
卫太夫人放下手中的信件,冷笑道:“若是别人来守,或许还能成些气候。可是他雅王……不用攻,困个个把月,逼也能逼死他!”
谢葭和袁夫人对望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些许激荡。
几天之后,将军府风风光光地把刚认的义女嫁了出去。
彼时将军府正在鼎盛时期。虽然只是认的义女,但是想要联姻的人却似抢破了头那般。可是谁也没想到,卫府的人,没有考虑任何政治联姻因素,直接把这炙手可热的义女下嫁给了一个无权的御医。
而且在成亲的第三天,那御医。还辞去了官职,成为一介庶民。
一月后,知画带着新姑爷回门,给卫太夫人磕头,奉了姑娘茶。并给谢葭磕头。
谢葭看着眼前这虽然还是一身布衣,但却早已不同往日的女子,倒是笑了起来,接过了茶杯。
知画的婚事。一直是她胸口的一块心病。本来知画是她跟前得宠的,府里也有不少人试着在她跟前儿提过。可是谢葭也知道,自从闹出了朱家那回事,真正的好人家怕是都瞧不上知画。可是要知画随便下嫁,谢葭也不肯。
幸好。这还有顾神医这么一个奇葩,听了那些风言风语。也半点不在意。更难得的是,他看上知画的时候。知画也不过就是个小丫头,哪里有今日的荣宠。
谢葭笑着把红封放在了知画身边的丫头的托盘里。
这次知画出嫁,谢葭特地挑了几个她亲自带上来的丫鬟,并配了一个婆子,给她带了去,算是配房。人不多,但是想来已经足够了。她还从自己的陪嫁里,划出了良田若干,庄子几处,也以太夫人的名义,算做是知画的陪嫁。而太夫人自然也不是小气的,嫁个义女,自然也有自己拿得出手的嫁妆。
知画这辈子,无论怎么样,起码吃穿用度,是不用愁了。
闲杂人等下去了以后,知画拘谨地陪着众人坐着说话。因为卫府没有成年男丁,新女婿就在前院,和卫小白这半大的小子呆在一块儿。
知画红着脸,道:“相公说了,暂时不离开京城。”
谢葭倒是有些意外,她以为,只要把人娶进门,顾神医那么快去辞官了,应该就是要离开京城的。
袁夫人道:“可是你说的?”
知画羞涩地点点头,道:“是我想在京城多留些日子的。到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