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泽芳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了打开了自家大门。只见门外站着个人高马大的陌生男子,浓眉大眼,瞧着年纪最多不过二十五六的样子,穿着一件蓝灰色的衬衣,隐隐的还能看出隐藏在蓝灰色衬衣下健硕的胸肌。
不等钱泽芳开口,龙煜昕很是淡定地跟她打着招呼,“这位漂亮的小姐应该就是袁老太太的孙女,钱小姐了吧。钱小姐好,我是龙一。”
“……”跟在钱泽芳身后的merry嘴角很明显地抽搐了一下。merry完全没料到这一次竟然惊动了龙家大少亲自出马。在莫家大宅,对于这位龙家大少,merry也只是匆匆见过一面而已。听自家boss说,龙家是个古老的家族,手上有一支名声显赫的雇佣军,现在专为世界各国权贵富豪们培养提供一流的保镖。
钱泽芳眨了眨眼,心里忍不住地泛起了嘀咕,这年头保镖什么的待遇都这么好么?若没看花眼,那衬衣应该是阿玛尼最新款吧。
钱泽芳一低头,便瞧见了让她与自家奶奶一直一直很头大的李善红,这会儿正静静地躺在地上,两眼翻白口吐白沫,左脚还时不时地抽搐一下,整个一中毒症状,就连李善红那小外孙赵俊也不能幸免。怪不得那么安静。
“你,你用刑了?”
龙煜昕两手一摊,很是无辜地说道:“怎么会。我们可是文明人。”
眼见着李善红好像即将醒来了,无需龙煜昕开口,原本站在龙煜昕身后之人很是主动地从西装裤袋里拎出一只袜子。只是拿着袜子在李善红的鼻子前晃了几下。李善红立马两眼一翻,又晕了过去。
即便隔着一米多的距离,钱泽芳依旧可以隐约闻到一股子犹如死老鼠的味道。生化武器什么的,有时候确实比任何暴力更恐怖的存在。
虽说李善红是晕过去了,可毕竟两个大活人,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地躺在走道上。也不是个事儿。最主要的一点,瞧着架势倘若李善红醒来。只怕又是一场更大的闹剧。
“merry小姐,你看将这俩人……”龙煜昕看似在询问merry的意见,可目光却至始至终停留在钱泽芳的身上。而听着龙煜昕的意思,好像也没打算就这么放过李善红。
“等。等等。”原本在屋子里的钱奶奶还是忍不住走了出来,毫无意外地为李善红求情。
“奶!”钱泽芳其实心里也明白,不管是不是亲戚,她也不能将李善红还有她那外孙子怎样。打一顿?将人打得半死不活?拜托,表舅公那一大家子无赖,是巴不得身上磕了碰了,最好青一块紫一块伤痕累累的,正好有上门讹钱白吃白喝的借口。就像是狗屁膏药,黏上了没少块肉别想顺顺利利地揭下来。
很显然那个龙一好像也是事先花了一番心思调查过了。所以。也不晓得从哪里找到一只臭死人不偿命的袜子,玩起了生化武器攻击。
merry与龙煜昕对视了一眼,对于钱奶奶的求情。并不怎么意外。既然事情已告一段落,本就准备告辞离开的merry便没再继续逗留,直接下楼了。而龙煜昕,此行的目的很显然跟merry是一样的,既然已经找到了沈外婆的娘家人,也没多废话。放下一个跟merry差不多的水果篮后。便匆匆告辞了。
至于后续问题,电话联系呗。反正两家人电话约好了什么时候见面。到时候顾家这边再派车负责接送便是了。家里有车,着实方便的很。
送走了merry和龙煜昕,钱泽芳回到了屋子里,望着茶几上的那一片狼藉,还有那个尚未拆封的水果篮,钱泽芳只觉得自己心里还有口怨气那里,不上不下的,甚是难受。
“芳囡儿啊,得饶人处且饶人。我们要学会大度。”自家孙女这会儿如何想,钱奶奶多多少少能猜出来。
“阿奶从小您总是告诉我,吃亏是福。让我别学那小家子气,凡事斤斤计较。”钱泽芳心里依旧很不服气,“可是阿奶你知道么?我们的忍让我们的吃亏,在旁人眼里就是个刚度。我不贪小,不喜欢占人便宜。可也不愿意让表舅公那一家子人当成冤大头,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负!我们家的东西,凭什么他们看上了就一定得送给他们?我们又不欠他们的!”
钱泽芳越说越觉得伤心。多年来的委屈这一刻统统发泄了出来。
“哟,这事怎么了?我们家的小公主怎么哭鼻子了?”正当钱泽芳哭得伤心时,出门钓鱼的钱爷爷拎着一上午的收获回来了。
才进门的钱爷爷第一眼便瞧见了自家宝贝孙女在那里哭鼻子,自打十岁以后钱泽芳便没再哭过,这让钱爷爷很是意外。更让钱爷爷意外的是,茶几上竟然还摆放着两个水果篮,这是有客人来过了?
钱爷爷沉思了片刻,实在想不出所有的亲朋好友里头谁会送水果篮这种中看却不实惠的礼物。别看大大的一篮子水果,而且里面还有好些进口的热带水果,其实还真没多少。同样的价钱买些大众化的水果,可以买很多了。
“没事。”钱泽芳哭出来后,情绪得到了宣泄,心里头也就没那么难受了。
乘着自家孙女去卫生间洗脸的间隙,钱爷爷偷偷地问钱奶奶怎么回事。正在为自家孙女的话陷入沉思的钱奶奶突然问钱爷爷:“老头子,这么多年我是不是做错了?”
“老太婆,你不是总说吃亏是福嘛。”钱爷爷愣了一下,笑道。
“那是我姆妈常说的一句话。”钱奶奶点着头。幽幽地说道。想她姆妈一共生了她兄弟姐妹五个,结果真正长大成人的也就只有哥哥姐姐还有她三个孩子。哥哥又在那个混乱的年代,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话。没了性命。姐姐自从举家内迁到了重庆后,开始还偶尔有消息传来,可没过多久便断了联系。这一段就是几十年。现在想想,这里头是不是有什么事是她不知道的?
看来真的要找个时间,跟大姐好好聚一下。
“老头子,我今天接到我阿加电话了。”
“吓?你,你那……不。不是已经……”
“是啊,已经死掉的阿加又活过来了。”钱奶奶抿了抿嘴。这么多年来,她就像个刚度,被自己表哥那一家子人糊弄了那么多年。
“也不晓得阿加身体好不好?”
“刚刚通了电话,说挺好的。阿加。还有加夫他们已经从重庆退休回来了。现在就住在大囡儿那里,小儿子也在家附近开了个服装厂。”
“那挺好的。”
“是啊。”
其实事情发生后,就怕回头翻旧账。钱奶奶跟钱爷爷俩人细细地回忆一下当年之事,很多细节虽然两位老人都记不太清楚了,可是前因后果这么一对照,也不难猜出这里头究竟是谁在那里捣鬼。回想当年之事,其实漏洞百出,偏偏怎么就相信了咧。
钱奶奶很是后悔。
不管是钱奶奶也好,沈外婆也罢。姐妹俩都心急着想见到对方,于是在双方取得联系后的第三天恰巧周末,钱奶奶便坐上merry的商务车。直奔顾家。同行的除了钱爷爷外,还有儿媳妇和孙女。钱奶奶的儿子钱爸爸原本也想一道过来了,哪曾想公司临时要加班,请不到假的钱爸爸只好委屈地被丢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