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国公爷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陆安可不敢触霉头,直接就让人开了大门。
眼瞧着那破破烂烂的驴车进了威严煊赫的国公府大门,陆安真忍不住给国公夫人掬一把同情泪
往常能走这大门的哪个不是当朝公卿、非富即贵何尝有这么寒酸的车辆进出
夫人本想给大公子个没趣,倒好,竟是生生又被将了一军,事情真是传出去,说不得夫人还得想个法子帮着圆一下,不然,丢脸的还是国公府罢了。
要说好处也不是没有,那就是国公爷心里又会给大公子记上一笔,对大公子的厌恶怕是更甚了。
“那个逆子,我只恨当时没有直接掼到血盆里溺死他。”说话的是一个身着蓝色团花锦袍的中年男子。
男子瞧着已是将至不惑之年,五官生的还算好,却因为身体发福而多了几分颓废之气。
“老爷可莫要这般说了,”坐在旁边的女子道。
女子瞧着也就三十出头,着一件大红缂丝绣菊花的褙子,头上插着衔了珍珠的金步摇,那珍珠可不有龙眼大小别人戴了怕是压不住,偏是女子体态丰腴,皮肤更是羊脂一般欺霜赛雪,令得整个人贵气无比。
“老爷为承儿担了多少心,只有我知道。偏是旁人胡乱揣想,说咱们是那不容人的”
说着已是拭起泪来:
“老爷和承儿毕竟是亲父子,再如何也是无碍的,只我和佑儿,将来还得在承儿手下讨生活,若然这些话他真的信了去,可要我mǔ_zǐ 将来如何存身”
又叹息:
“但凡有可能,我真是宁可把心剖给承儿看,只那孩子,性情怎么就那么倔呢,竟是正眼都不愿瞧我”
那般无限委屈却偏又强自忍耐的模样,即便已是老夫老妻,沈青云依旧心里一热。探手揽了女子的肩:
“不是你的错。那就是个孽障、喂不熟的白眼狼”
语气里是丝毫不掩饰的嫌恶。
“你放心,国公府是谁的,我说了算。至于那个逆子,给他娶一房媳妇儿,让他在安州府自生自灭就好。”
当初若非父亲一力坚持,自己怎么会让梅氏那个女人占了正妻的位置也就是阿琅这样贤惠的女人,才愿意为了自己忍让低头,以大家小姐之尊,屈足梅氏之后。
好不容易自己可以当家了,怎么能让阿琅和佑儿再受委屈
就只是礼制不可废,自古以来承爵的都是嫡长子,要想个什么法子让长子失去爵位的继承权呢
正自沉思,一阵咚咚咚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国公爷,大公子回来了。”
“啊”沈青云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好半天才意识到什么,登时脸色一沉,“那个逆子自己跑回来了”
语气中颇有些不屑
当初被撵回安州府时,那逆子还梗着脖子跟自己叫嚣,说什么这一辈子都不愿再踏进国公府一步,怎么这会儿子就忍不住又跑回来了
裘琅已是慌忙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急急的拉开门:
“大公子回来了啊呀呀,怎么也没人过来说一声快快快,赶紧去接一下,都这么久没见大公子了,也不知人是胖了还是瘦了”
待得一步跨到门外,却是猛一惊:
“你那脸是怎么回事”
沈青云也跟着看过去。
那家丁忙在地上磕了个头:
“奴才,奴才没什么”
“到底怎么回事,说”看那家丁欲言又止的模样,沈青云登时气不打一处来
当初沈承在国公府时,家丁可不是三天两头这个样子以致国公府差点儿落个暴戾的名声。难不成,这才一回来,老毛病就又犯了
那家丁吓得一哆嗦:
“是大公子打的。”gd18061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