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欧家的杯具,这对fù_nǚ 的糟遇也不遑多让了。
这家人姓吴,吴父是京城附近某村子里一个教书先生,早年娶了老师的女儿为妻。多年来夫妻恩爱,育有一子一女,虽说不是绝世天才,可也是聪明伶俐,一家人过着平淡的日子。
女儿名唤莲娘,二八年华,生得貌美,又识得些许诗文,在村中很受年轻后生们的喜爱。可是大半个月前的某一天,吴父带吴母外出见客,吴公子有事外出,家中除了一个粗使婆子一个小丫头,就只有莲娘一人在家。
这时,陈文俊上门,说是路过此地求碗水喝,偏巧婆子和丫头正在后院收拾,腾不开手,于是就只好莲娘出去了。乡野人家没这么多规矩,平日里莲娘没少与村里的女孩子去赶个市集,偶尔见到外男也用不着像那些大家闺秀那样担心名声受损之类的问题,而且这里还是她家,秉持着帮人解难的想法,所以她很大方地打开门,递给了陈文俊一碗开水。
不想这一递,却引来了一头披着人皮的禽兽。
陈文俊喝完水后,又对莲娘说他赶路赶得累了,想问天家借个地儿休息一会儿。说这话时,他一直都在盯着莲娘不放。
莲娘自然不肯。
路过口渴讨些水喝没什么,但是父兄不在,她放个陌生男人进屋可就是有理都说不清了。随口婉拒后,莲娘就把关上大门,却被早已j□j熏心的陈文俊捉住了她话中的信息,知道这一家的男人都外出了,只有几个寡弱女子在家,对他来说,这真是天赐良机。
陈文俊身为宣和长公主的儿子,出门不可能是单身一人,他身边一向跟着三四个小厮,好心眼儿没有,坏水一肚子。陈文俊的眼神一转儿,他们就明白他是看上了这家的小娘子。
就这样,仗着那些小厮的帮忙,陈文俊趁机强掳莲娘去了最近的一间房,就地行事,辱去了莲娘的清白身子。
等到那婆子感到不对劲过来找莲娘时,正好看到陈文俊一边穿衣一边从大门边的杂物房中走出,然后扬长而去。
接下来,就看到了昏迷在杂物房中满身伤痕的莲娘。
出了这种事,吴母哭得死去活来,吴父和吴公子更是暴怒如雷。村子不大,一点儿小事都能传得人尽皆知,何况是教书先生的女儿被陌生人强`暴这种大事,一时间,村里流言纷飞,吴家随便一个人出门都要被街邻指指点点。
在这种压力下,第一个抗不住的人居然是吴母,不管昔日妯娌还是娘家人,都在明里暗里的责骂他们,再加上女儿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一时间想不开就服毒自尽了。吴公子在村子附近的小镇上读书,现自家妹妹出了这种事,有好心安慰他的人,但更多的还是冷嘲热讽。他脸皮本来就薄,口舌不够利索,就是想来妹妹说话,也驳不过对方,突然间听到村里人告知的母亲服毒自尽的消息后,两两相加,情绪更是激动得不行。那天正好下着大雨,他从镇上赶回村子,路过村头的石桥时,路面湿滑,一个踉跄,就这样从桥头掉到了河水。河水湍急,又是大雨,无人相救,吴公子就此一命呜呼。
不过短短几天,吴家家破人亡,吴父一日之间就仿佛老了三十岁,发妻与长子都死了,要不是还有一个女儿,说不定他也要跟着去了阴曹地府。
此时,村里正巧路过一位公子,听到了吴家的惨事后,便说了一句“如果知道那个恶人的身份,可以去京兆府告状。”
陈文俊犯下恶事时,莲娘抵死不从,不仅用发钗在他身上狠戳了好几下,还抢下了一块玉佩和腰牌。也是因为这块腰牌,让吴父没有去告状的想法,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宣和长公主”这几个字。只是如今吴家转眼间就死了两个人,吴父恨得不行,悲痛欲绝,便携着女儿亲上京城,来京兆府递了状纸。
听完吴家fù_nǚ 的诉说,京兆府尹没有立即质问,反而问道:“证物何在?”
吴父颤颤抖抖地从怀中掏出一块金铜色的腰牌和玉佩,衙役接过递上去。
左大人仔细地辩认了一下,没错,确实是宣和长公主府的物事。再想想坐在后堂的欧将军,他感到头都大了,不过光天化日下状纸都递了,他也不可能把人打出府门,正准备说话时,一直低着头不吭声的莲娘却是开口说道:“民女遭此劫难,已非清白之身,本就无脸活于人世,只是父母爱心拳拳,兄长殷殷相劝,才惨喘苟活人世。不想母亲兄长却因我之事而丧命黄泉,民女心中实在是愧疚万分,还请大人为民女全家做主,还我们一个公道。民女失贞,早就不该活了,如今得送老父来到京城,又递上了状纸,民女已无遗憾。”又对吴父一磕头,“不孝女拜别父亲大人。”
说罢,就猛地起身,一头朝旁边的柱子撞了过去。
左大人真没想到莲娘会做出这样激烈的举动,忙高喊:“拦住她!快拦住她!”
不用他吩咐,早就有衙役去扯,可还是晚了一步,莲娘仍然是撞上了柱子,额头倾刻血水四溅,洒了一地。
“莲娘。”吴父扑过去,痛哭喊道。
一名衙役探了探莲娘的鼻息,道:“大人,还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