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蔼回家后,立即就把赵文翰和赵文勉叫来了书房,又让下人去公主府把长子叫回来。待人齐后,他缓缓地看了三个儿子一圈,道,“我准备让阿源随赵王前赴武陵关。你这几天好好地准备一下。”后面那句话是对赵文翰说的。
这话炸翻了儿子们。
赵文渊直接反对,“父亲,阿源不过一介文弱书生,上战场不适合吧。”虽说赵文翰也算精通骑射,但是这种程度的水平顶多也就只有去围场狩猎的份,战场上根本就不够看。
这几年赵文勉被赵蔼管得很严,不过效果也出来了,思想深度比以前提升了好几个等级。他认真地想了想,道,“父亲,难道是赵王开口点名要二哥去武陵关?”
倒是当事人赵文翰的眼中虽有疑惑和震惊,不过还算沉得住气,一直没有开口说话。
面对儿子们的疑问和不解,赵蔼只说了一句话:“赵王是洛王的亲弟弟。”
赵文勉还是不明白,但是赵文渊和赵文翰两人的脸色皆是一变。
赵蔼继续道:“延王、洛王和郑王,如今皇子们算是三足鼎立,各有争执。我不是没想过只做纯臣……只是,河洛公主却是一个变数。”
赵文渊微微皱眉,朝赵蔼看过去。
赵蔼道:“河洛公主是洛王的亲姐姐,阿恒尚了公主,看在别人眼中,赵家就只能是王这一系的人。如今朝中局势诡谲,就算我想继续做这个纯臣,只怕也没这么容易了。与其日后被动地任人宰割,倒不如破斧沉舟赌这一把。”
打从心里说,赵蔼也不是很愿意去搅和这一团漩涡,但朝堂风向所迫,他也没有办法,只能想办法化被动为主动。这两个月他可没被人少找麻烦,虽然只是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可积少成多,兵部尚书更是明显地对他表现不满了。
“我看朝堂还是挺平静的,不至于此吧。”赵文渊说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前线,朝中上下难得的同心协力,赵蔼的话未免太过小题大作了。
赵蔼道:“要是到了连你都战战兢兢的地步,你认为我们还能这里说这种话吗?”要是到了赵文渊这么一个边缘小官都察觉出京城气氛不对的话,那时就不是在考虑站队还是做纯臣这种小事了,而是要想办法如何去活命。
赵文渊力挣:“边关苦寒,何必让二弟去受这个险。再说,阿源立志科举,日后仕途必是走清流文官一路,实在是没必要送他去武陵关。”
没有上过战场的人,永远都不会知道那里是多么的可怕和残酷。赵文翰不过二十出头,心理素质和抗压力拍马都赶不上赵蔼,战场瞬息万变,一个不小心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是真不支持让二弟去武陵关。
赵蔼神色淡然地说:“让阿源随赵王去武陵关,是一种态度。”
长子的话他何尝不清楚,但是想让别人接受你的投名状,你就得拿出真正的诚意来,几句空话就想让洛王毫无保留地视你为心腹?这是做梦。否则他为何不派赵文勉去,而是选择了差不多有半只脚踏进官场的二子?就是因为赵文翰的份量和价值比赵文勉来得重来得多,日后也更能让洛王相信他们。
赵文渊听得眉头紧锁,好一会儿,才道:“这是洛王的意思?”
“不,这是我的意思。”赵蔼否认,“我今日并未得见洛王。”
就是说,赵蔼还没有来得及向宇文瑞表明态度,赵文渊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想了想,问:“父亲,这只是你的想法。”踌躇了一下,“如果,如果洛王不接受呢?”
赵蔼淡淡地说:“这个不用你来操心,我自有成算。”
赵文渊没辙了。
这时,赵文翰终于说话了,“父亲打算让我用什么身份去武陵关。”言下之意,就是他愿意听从赵蔼的话去前线。
“二哥。”赵文勉不由得叫了起来,“你真要听爹的话去前线?那些野蛮人个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疯子,你这瘦不拉叽的身板,说不定人家一只手就能捏死你……”
“闭嘴。”赵蔼喝道,“你在乱说什么?”
赵文勉不情不愿地闭上嘴,却仍是小小声地嘀咕:“我又没说错,二哥又不像大哥那们从小习武,要是真遇上蛮子岂不是要丧命?”不过他心里也是挺担心赵文翰的,便也朝父亲望过去。
赵蔼没理会他,只看着赵文翰道:“莫北将军帐下还欠一个文书,我明天就上折子为你请职。”
赵文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赵文渊道:“二弟终是体弱了些,要不让我去……”
“你是驸马,圣上不可能同意你去前线的。”赵蔼不等他话说完,就断然截住,“阿源是最适合的人选,你不用再说了。”
赵文翰也对兄长道:“大哥不用为我担心。父亲说了,我只是担任文书,在后面帮忙抄抄写写,不会有危险的。”
虽然父亲的话让赵文翰觉得意外,但是就他本人来说,他并不是那么排斥去武陵关。只要是男人,都想着上战场金戈铁马一场,他也不例外。唯独可惜了两年后的科举,他是不能参加了。
赵蔼很满意赵文翰的态度,道:“你那媳妇刚有了身孕,你这一去不知几时能归,这几天你在家就好好地在陪着她吧。”
赵文翰应道:“是,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