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向北试图给周景打电话。
电话那头传来的永远都是对方忙碌的机械音。
他又去了小区门口,想要像从前一样等着周景出现,但就连周景那个室友都不见身影。
周景的伤还没完全好,肯定不会离开多远,但就好像周景将殷向北视为不存在一般,周景似乎也强行让自己不存在与殷向北的世界里。
哪怕殷向北手段本领通天,却奈何不了周景想躲他的心。
那天在他怀里尚未说出口的话,仿佛成了最后的告别。
可殷向北是个极度自信又自负的人,他想要的,他想得到的,最后都会极尽一切手段被他捏在手心里。
周景亦如是。
他去找了周宜,将周宜从录音棚里拉出来,冷着脸问他关于周景藏身的地点,得到的却只是周宜前所未有蔑视的神情。
周宜说:“殷向北,周景不想看到你。”
不想见,这在殷向北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未有太大的反应。
周宜又问:“你为什么想要见到他?”
殷向北沉默,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周宜轻笑了一声道:“你看,你连想要见他的原因都没有,又何必勉强自己。”
“我想,这就是原因。”
殷向北的话很少,但每个字里却都透露着不容置喙的霸气,哪怕是面对周宜。
周宜将胳膊搭在他的肩上,语气如冰:“放过他吧,他现在只想好好的休息养病,看在他跟你也多年感情的份上。”
“这句话不该由你来说。”殷向北冷静地拍开了周宜的手臂,“周家是怎么对他的,你比我清楚。”
周宜脸色瞬间一垮,几乎要维持不住他那经过严格训练的微表情。
的确,殷向北说的是很有道理。
这么些年来,对于周景,周家一直是亏欠的,这也正是周宜想要补偿周景的原因。
周景的妈妈破坏了他父母的感情,而周景则是这段历史永远抹不掉的存在证明,周宜知道让母亲对周景视如己出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但相对的,他也不同意将上一辈的恩怨再带到下一辈身上。
所以周宜道:“是,我的确没有资格,所以我也不知道他的所在地,你来找我,根本就是无用功。”
“不,你知道。”殷向北十分确定。
周宜冷淡地转身,留下一句毫无可信度的保证:“那你就等着我告诉你。”
殷向北看着周宜离去的背影,并没有出声阻止。
他开始有些怀疑,自己当初是为什么觉得周景跟周宜相像,因为这两人除了五官几乎就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为了上镜,周宜的身材算是精瘦的类型,身高跟他也相差无几。
而周景,拢共就那么一点点的体重,结果每次见他,他都要比上一次感觉单薄一些。
性格上,也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周宜的性格偏外向,所以才会进娱乐圈,对任何人都能笑的很甜;周景就孤僻一些,日常状态下就是冷脸,只有看到自己亲近的人了,才会微微露出些许温和的表情。
在周景还跟他在一起的时候,那样的表情殷向北经常可以看到。
后来周景走了,看向殷向北的眼神里不但没有了温情,甚至连普通的冷漠,都夹杂着似有似乎的恨意。
说来奇怪,人仿佛都是这样。
得到的时候不珍惜,失去之后,方懂得何为珍贵。
他想,如果那天是去早一点,是否周景就会转变对他的看法,两个人和好如初,又恢复从前。
那他现在就不会是孤身一人站在这里,而是抱着他在床上,指尖下是他白皙平滑的皮肤,耳边是他断断续续隐忍自我的沉吟。
然而他却又不敢继续想。
想到这里,对于他来说已经是极限。
再想下去,他怕他会控制自己这些天来压抑的情绪;更怕自己会终日沉溺于想象中,而忘记了更为重要的现实世界。
第二天,周景依然没有消息。
殷向北将找人的工作分配给了闻信,这位号称万能的助理也头大了一圈。
尤其周景本就没有几个关系亲密的亲戚朋友,唯一知道的那个苏言还跟周景一起消失不见,如果不是确定苏言跟周景毫无任何不纯洁的男男关系,闻信几乎都要以为苏言是跟周景私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