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后,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
应彦廷坐在办公桌后,显露一丝疲累的俊容,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沉肃。
林初晨依然泛红的眼眸看着应彦廷,蓦地,她重新走到了办公桌前。
应彦廷手背的关节处还有隐隐的渗血,林初晨道,“我去拿药箱来给你包扎一下。”
“不用了。”
应彦廷按下了桌面上的内线电话,吩咐道,“让盛秘书进来一下。搀”
林初晨见状,抬起手肘拭去眼睛里的泪光,跟应彦廷说一句,“我去看一下消息散步得如何了。”
应彦廷跟林初晨点了下头。
林初晨随之步出了办公室。
不一会儿,盛华走了进来,与林初晨擦肩而过的时候,他看到了眼眶泛红的林初晨。
“记者会安排得如何了?”应彦廷问盛华。
盛华恭敬地低着头,“一切都在按照着计划进行。”
应彦廷思虑了片刻,“任何人或任何事都不需要顾及,你要做的,就是保证今天的计划顺利。”
盛华顿了一下,“那林小姐呢?”
应彦廷把面前的一份文件打开,这是下午记者会他准备对外发表的内容。
“我以为我刚才已经跟你说过。”应彦廷淡淡地道。
盛华清楚了应彦廷的意思,这会儿却没有说话。
余光注意到自己的手下还没有离去,应彦廷冷淡地道,“怎么,还有事?”
盛华压低声音,轻声地道,“这就是应总您刚才和林小姐谈那么多的原因吗?”
没有人比盛华更了解应彦廷。
应彦廷是个根本就不会显露自身情绪的人,就连盛华跟了应彦廷这么多年,他也揣度不到应彦廷的心思。
当然,这一点在应彦廷接手应氏集团后,盛华愈加体会到。
几乎再没有和谐的下属和上司之间的谈话,应彦廷显露出了真正的冷漠。
抬起头,扫了盛华一眼,应彦廷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盛华。
盛华忙道,“属下知道属下以这样的语气过问应总您的私事并不妥当,属下只是……只是觉得这样做未免对林小姐太残忍了一些。”
“你觉得我实在利用初晨?”应彦廷清闲地道。
“属下不敢。”
应彦廷直接道,“没错,我的确是在利用她。”
盛华顿时怔了一下。
应彦廷泰然自若的目光落在盛华低着的头上,“你的脑子要是能再转一些,我也就不用这样辛苦了。”
盛华没敢为自己申辩。
应彦廷目光重新回到手中的文件上,淡漠道,“你放心吧,我从不伤害无辜的人。”
盛华生怕碰触到应彦廷的底线,没敢再说话。
应彦廷却在自己说完话后,身子微微一怔,而后,眸光滞顿地停在手中的文件上,道,“只有一个。”一丝黯然在应彦廷毫无表情的面容上掠过,但,稍纵即逝。
盛华听到应彦廷这样说,斗胆地慢慢把头抬了起来,“应总……”
应彦廷没有允许自己在下属面前显露落寞,目光恢复沉肃,轻淡道,“傅思澈还有打电话来吗?”
盛华道,“没有。”
应彦廷微微拧着的眉心,慢慢松了开来。“如果傅思澈有再打电话过来,你第一时间禀告我。”
盛华有些疑惑,小声问,“应总,傅总打电话来,必然是因为夫人的事……您既然,既然关心夫人,为什么不接傅总的电话呢?”
应彦廷依然轻淡地回答,“我不需要接。”
盛华露出了更加疑惑的神情。
应彦廷的目光久久地停顿的文件上,过了好几秒才道,“最好他以后都不要再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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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里求斯。
当地最好的医院里,乔蓦慢慢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杉杉,你醒了啊……”
“妈……”
乔蓦挣扎着想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全身无力。
乔母连忙搀扶起乔蓦,把一颗枕头垫在乔蓦的背后,松了口气道,“你总算醒了,妈都快被你吓死了。”
乔蓦环顾了一眼四周,“我现在……在医院?”
“嗯,你昨天昏倒了,到现在才醒过来呢!”乔母后怕地道。
“是傅思澈把我送来医院的?”
“是,傅总昨晚还在这床边照顾了你一晚上的……你不知道昨晚你的情况有多么糟糕,傅总都冲整个医院的医生发火了。”
依稀还记得她昏倒之际傅思澈在她耳边的呼唤,她微微失神。
“傅总现在在外面跟医生谈你的病情呢……杉杉,等会儿医生说什么,你都要听医生的话,别再害怕打针了……妈昨晚好害怕。”将乔蓦鬓边的发挽至耳后,乔母疼惜地道。
“妈,对不起……让你替我担心了。”看到了母亲头上一夜间增添了不少的白发,乔蓦虚弱的嗓音歉意地道。
“傻瓜……”乔母慈爱地审视着自己女儿苍白的面容,“都怪你不听话,在s市的时候妈妈就说带你起医院,你怕打针就不肯去……”
“伯母。”
傅思澈在这个时候从外面走了进来。
乔母看到傅思澈,顿时从床沿上起身,问傅思澈,“怎么样,杉杉没事吧?”
傅思澈深深地凝视了乔蓦一眼,“她没事。”
乔母直到现在才放下心来,“我去弄些东西给珊珊吃,你们聊。”
傅思澈点了头。
乔母随之离去。
……
乔蓦一直以平静的目光看着傅思澈,“我的身体,怎么了?”
昨天再一次晕倒,她已经知道自己的身体,似乎不是单纯的低血糖那样的简单。
母亲刚刚跟她说她昨晚昏迷了一夜,这足以说明她的身体出现的问题很严重,而此刻傅思澈给她的表情也说明了这一点。
“如果我昨天没有汇集当地最好的医生会你会诊,我恐怕你……现在已经躺在医院的太平间。”坐在床沿,傅思澈轻缓地道。
乔蓦怔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