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染盯着放在方向盘上的纤长手指,轻敲了敲,轻描淡写的说,“是我杀的,他早该死了”,
当心里不安的猜测被证实时,穆言指尖轻颤,凌云染杀了一个活生生的人,但在她的话里,跟碾死蚂蚁的不值一提。穆言知道凌云染戾气甚重,她是将军,杀人是常事,恐怕当初夺了那20多条人命,对她来说也算不得什么。
“凌云染!这里不是周朝,这个世界有它运行的规则,有法律法治,不能逞勇斗狠,更不能枉顾人命!”,穆言严厉的斥道,她怕了,她怕凌云染再度站在法庭前受人审判,她怕自己的力量,再保不住凌云染。
凌云染好看的眉毛微微蹙着,脸色微冷,握着方向盘的手指下意识的捏紧,语气淡然,“你害怕我了?”,看似镇定的语气,隐隐波动,带着不确定,她忘不了穆言那时惊恐、畏惧的眼神,忘不了穆言看她仿佛如怪物的眼神,对她来说,战场的血流成河,区区一条人命不算的什么,何况是他要来招惹自己的。
“我们可以有很多办法解决这件事的,可你为什么就要把双手都染上血腥?!”,穆言有些失控的说道,她理解不了凌云染的做法,警察就要赶到,她已掌握足够的证据,把陆逸轩送到监牢判刑,此生都出不来,为什么,为什么,凌云染的双手要染上鲜血,难道她真的嗜杀成瘾,戾气难消么?
凌云染看着穆言闪烁的眼神,眼眸瞬间冰冷,“你想的没错,在我的眼里,人命如草芥!不值一提!我夺走谁的命,都没有任何的负疚感!我心坦然的很!!”,凌云染冷冷说道,薄唇紧抿,后背绷着,就似只被激怒的野兽,双眸冰凉而漠然,把穆言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去。
“呵,你怕我?!”,凌云染嘴角衔起冷笑,推开车门,下车,径直走着,穆言怔怔的坐在车上,看着她纤瘦的背影,孤傲、冷峻,跟着下了车,小跑过去。
“我是怕你出事!!不是每次都能以正当防卫获释的!!陆逸轩他是该死,但有法律制裁他!这不是周朝,你不是王法!你没法主宰别人的生死!你懂吗?!”,穆言在她身后,压低声音喝道。
凌云染转身,高挑颀长的身形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灯光在她脸上留下阴影,看不清神色,说出的话里有身在高位的威压,又带着愠怒,道,“他的生死在我的手里!!我要他死就得死!!就算赔了我这条命又如何?!此等杂碎,我定不饶他!!”,
啪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路上显得特别突兀,凌云染偏着头,脸上印着深深的巴掌印,眸如寒星的眼里,如惊涛骇浪般翻涌着,一眨不眨的盯着穆言。
穆言仓皇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红唇微启,想要解释什么,却只是凝视着凌云染,欲语又止。
凌云染紧紧握住她的手腕,眼神冰凉,“你想要的是什么样子的我,乖巧温顺地躲在你的羽翼下?把我这头野兽驯化成温顺的宠物?我是野兽,我有锋利的尖牙和致命的爪子,谁敢惹我,我就生撕活剥,啖其血肉!”,
穆言脸色惨白,眼波跃动,低头看着自己被她紧捏的手腕,泛起红痕,轻声喊道,“云染..”,凌云染甩开她的手,转身离去,背影淡漠。
虽然方晨态度疏离,但是每天下班都会赶来,带着炖好的滋补汤水。霍子清仰着脖子,咕噜咕噜的喝完,嘴角带笑说道,“看汤的火候,最少熬了5,6个小时吧”,“喝就喝,你管那么多”,方晨淡淡扫她一眼,把保温壶放好到包里。
“这么好喝的汤,真想喝一辈子”,霍子清夸赞道,拿眼偷看她,“那就请个厨子”,方晨平淡说道,站起身替她调整病床靠背的角度,理了理枕头,问,“这样靠着舒服吗?”,
“哪能舒服啊,躺了快一个星期了,全身都酸痛”,霍子清懒懒说道,方晨连续照顾了她一周,那本来消沉的心思,又蠢蠢欲动起来,霍子清抬起手,环住站在身前,低头做事的方晨的小蛮腰,把脸在她胸前蹭了蹭,叹道,“还是这样舒服”。
“放手!”,方晨冷然说道,语气波动,她不敢乱动,怕碰着霍子清受伤的肋骨,可这厮却毫不顾忌的把她往怀里摁,“好,等1分钟”,霍子清耍赖,鼻间嗅着方晨的体香,比病房的消毒水味道好闻多了,遂满意的弯着嘴角。
“放手!不然我走了!”,方晨的这句话说出来,霍子清立刻收回手,作出老实的样子,“都躺了七天了,好闷”,“所以你就拿我寻开心?”,方晨没好气的问道,“没有,我就是..想..抱抱你”,霍子清诚实说道,拿眼偷瞄方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