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撒解扣子的手一顿,深深地盯着加尔的瞳孔。只见对方原本翠绿的瞳色已经转成墨绿,天真的婴儿脸配上深邃的墨绿色瞳孔,他的养子看上去诡异极了。
“加尔?”解扣子的手缓缓的放了下来,微眯起眼睛紧紧的盯着沙发上的加尔。
坐在沙发上的加尔一怔,迅速从自己的思绪里脱离了出来,瞳孔中的墨绿像是被倒入了大量清水,迅速变回了翠绿色。
“爸……爸爸?”墨绿色散去之后,加尔的眼白开始通红,像是刚刚哭过。
亚撒没有动也没有再说话,只是拧着纽扣的手缓缓的垂了下来,眼里带着疑惑与怀疑。
加尔扁了扁嘴,看着灯光下的亚撒委屈的喊,“爸爸,我眼睛疼。”
亚撒皱了皱眉头,眼睛疼?
他看着眼睛通红的加尔下意识的想,难道加尔的身体有其他的疾病,所以才会被亲生父母抛弃的?
还是,因为刚刚自己吸了他的血?
加尔的眼睛越来越红,水汽缓缓充斥了眼眶,“爸爸,我是不是要瞎了?”又偷眼瞥了一眼亚撒,表情也越来越委屈,“刚刚我的眼睛好疼,一下就找不到爸爸在哪了。”
略带着哭腔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着。
亚撒沉默半晌,心里的疑惑慢慢的被担忧所取代,或许不是其他疾病,他记得萨麦尔说过,吸血鬼的牙齿会在进食时分泌神经毒素。
那种毒素能让成年人体会到极致的愉悦,但用在婴儿身上,会不会就变成了其他作用?
亚撒眼角狠狠一跳,越想就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眼神不自觉的看向加尔脖子上莹白的软肉。
抽抽噎噎的加尔看了看亚撒有些担忧的表情,眼睛闪动了一下,更加卖力的呜咽了一句,“爸爸?”
那副小模样落在亚撒眼里显得可怜至极。
“没事,爸爸在,不会有事的。”亚撒朝前迈了几步,把小声抽泣的加尔抱了起来,托着他的屁股低声问着,“现在还疼吗?要不要爸爸带你去医院?”
“不疼了,也看的见了。”加尔把小脑袋搁在亚撒的肩膀上,低头看着亚撒修长的脖颈,无声的笑了起来,“不想去,爸爸忙。”
就好像是为了印证加尔的这句话,房门突兀的被敲响了,艾伦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亚撒,你换好了吗?工作人员把轮椅给你拿来了。”
亚撒皱了皱眉头,紧了紧抱着加尔的手,打算让艾伦推迟今天的彩排。
“爸爸,我没事,我的眼睛一点都不疼了。”加尔贴着亚撒的耳根小声的呢喃了一句,声音里还带着点小小的依赖。
亚撒的手指微不可觉的抖了抖,微微侧头把发痒的耳朵移开了点,“可是……”
加尔抬起头,翠绿的眼睛已经恢复了正常,“爸爸,真的不疼了。”
“……”亚撒沉默了一会,缓缓的朝门口应道,“快好了。”说完就把加尔放下来开始脱上衣。
站在门口的艾伦隔着门应道,“嗯,那你快点。”
亚撒脱下裤子,拿起湛蓝的硅胶鱼尾坐到沙发上正打算穿。
加尔半坐在沙发上凑近亚撒,小手试探着摸了一下鱼尾,“爸爸?这个东西好滑。”
“它是拟真鱼尾。”亚撒轻声笑了一下,抬起两条腿正打算穿上。
加尔歪了歪头,指着亚撒白内裤下的柱形隆起,“爸爸这个为什么辣么大?”说完扒拉开自己的淡蓝色婴儿裤,“我的辣么小。”
亚撒穿鱼尾的动作一顿,张了张嘴干巴巴的说了句,“等你长大也会大的。”
加尔扁了扁嘴,直直的看着亚撒,低声问,“那爸爸会等我长大吗?”
“会的。”亚撒穿上鱼尾,抬手揉平了加尔头上翘起的银发,“艾伦,我换好了,你进来吧。”
话音刚落下,艾伦就板着张脸推了辆轮椅进来,看见艾伦就抱怨起来,“真不明白你是怎么想的,如果演个两只脚的东西根本不需要用到这个。”
加尔盯着赤*裸上身坐上轮椅的亚撒,眼神黯了黯张开藕手嚷,“爸爸,抱。”
亚撒揽起加尔把他放到腿上,微抬了抬下巴看着艾伦,“人类总对未知的生物比较热衷,你说一个人变魔术更有吸引力,还是一条鱼变魔术更有看点?”
艾伦定定的看着表情清冷的亚撒,“我也只是抱怨一下而已,何必那么认真的回答我?如果我真的认为你这方案不行,又怎么会让艾莉丝出资。”说完就推着轮椅走出了更衣室。
卢克索酒店的金玫瑰演出厅整体由典雅的淡金色组成,装饰典雅的走廊铺着火红的地毯,金属质地的柱子亮的能照出人影。
艾伦推着轮椅走在走廊上,尽头是一个面积不小的舞台。舞台的主色调被改成了海一样的湛蓝,两个面积硕大的水族箱对立摆放,足足占去了大半个舞台。水族箱前有几个工作人员正在朝里面灌水,显然他们的工作已经进入了尾声。
亚撒回头看了艾伦一眼,“装修的那么快?”
艾伦直视着前面,淡淡的回答:“托尼看着挺不靠谱,但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办事效率很快。”
亚撒看着舞台背后那一整块精雕细刻的木板海景,淡淡的点了点头,“确实看不出来。”
能撑起一个硕大家族的人,当然不可能是只知道美人的纨绔。
艾伦提起加尔的衣服,把他拎了起来,“群众演员已经等了很久了,那么现在就开始吧。”
亚撒看了一眼被提溜在半空的加尔,挑了挑眉,“那就麻烦你照顾加尔了。”
“嗯。”
……
金玫瑰演出厅是卢克索酒店最叫座的演出厅,这里七点档的脱口秀几乎是来拉斯维加斯的旅客必到的地方。
但今天来卢克索购买演出票的人却比以前多了很多,即使那儿是一个足够容纳数千人的大演出厅,但还是有很多人没有购买到当天的演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