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最后一刻,奶奶的表情像是她已经知道了面对的是什么,但依旧没有丝毫的害怕。而是寄希望于这招遗照,跟她长年不归家的不孝孙子,奢望着做最后的告别。
我浑身冰冷,无力的跪在了地上。
“胡正,看你奶奶的样子,像是不希望我们来?”
我。。。我们来晚了。
“胡正,你有没有发现,照片上面,你奶奶躺着的动作有些别扭。”
经他的提醒,我发现了一点,其实别扭的不是奶奶的动作,而是那一张病床。照片上面的奶奶没有睡在床头。反而是头朝向的床尾的位置。
把床睡反了?这不跟停尸间里的陈端一模一样?
我和方冲出了大楼,发疯一样的到处找,逢人问有没有看到一个西装男子。
最终,在厂大门的门口,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中年人为什么要摆这张照片,到了这时候,方冲多少都猜到一点这里面的诡异,我拿着一张报纸,一路狂奔回了崇明,本身带着蹊跷,在加上我多多少少跟他提了点。方冲叼着烟的嘴都合不拢。问我难道真的有这么邪?
我不管这货是不是想打退堂鼓,双眼呆滞的看着这一张遗照。这绝对不是巧合,中年人肯定是在暗示着什么。他知道我来了,我奶奶和陈端的死是一个证明,明摆着告诉我,这份工作,你必须要做下去。
没人能够逃脱这一场诅咒,告诉我:你不要存在任何的幻想。不管你到什么地方,我都已经把你给盯死了。
跟着方冲上车的时候,我呼吸都难受。
方冲说,胡正,跟我回去吧,我们都是田页县的人,我们回田页,你爸妈还等着你。这一瞬间,我扭头看了眼身后的火葬场。说,方子,你自己回田页吧,我得回去上班?
方冲嘴一张,烟掉在地上。
“胡正,那地儿那么邪,你还回去做什么?”
“我还有爸妈,还有家,我回去之后,下场更惨。你把这张东西拿回去给我妈,不要跟她说我在这儿,叫她忘了我这个不孝儿。。。”
他看我我扭头走,从兜里拿出工牌端端正正的带在身上。
我形容不出自己此时是什么心情,火葬场门口的街上人来人往,我刚走到厂门口,在一瞬间,我看到了其中一辆小车的后座一眼,飞快的冲回去跳上了方冲的吉普,让方冲赶紧开车。
方冲说我到底还是贪生怕死,突然变了主意。
我没有回答,只是让这货赶紧跟上前面路上的一辆车子。
一路上,我眼睛死死的盯着前面,经不住这货的纠缠,告诉他,我刚才瞟到,那中年人像是在那辆出租的后座上。
方冲吓得方向盘都有些捏不稳,车子一阵抖动,稳住之后,这货问我是不是看花了眼?
到了这种地步,我精神已经有些不稳定,但即使是最后一根稻草,我也得死死的去抓住。
跟着那辆出租,车子是朝着市区的方向开。
从市区到郊区火葬场的这条路叫做迎贵路,初来乍到的时候,我听到这路的名字也觉得别扭,这么条公路到火葬场,居然还用一个贵字。
我们一路跟着,出租车进了市区,没想到最后绕了一个圈,又原路开了回来。
我抽着一根烟,已经丝毫不顾及自己的形象,恶狠狠的骂了句,你他娘的别舍不得油,是在这条迎贵路上来回绕一晚上都得跟。
不过没多久,我们发现了不对头。
方冲指了指路两边的一些房屋建筑,说这地方咋这么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