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学生宿舍一区。
浴室里柔和的灯光落在女孩的肌肤上,陶瓷浴缸里水面上飘满了泡沫。
零坐在浴缸里,只露出一个脑袋,还有明晰的锁骨,素白的像是雪一样肌肤,因为长时间泡澡,变得有些红润。水珠顺着她圆润的肩膀落下,滴在水面上,在泡沫中砸出一朵水花。
“喂喂喂!皇女殿下,您已经泡了快一个小时澡了,时间太久对身体不好哦!”有些慵懒的女声从外面传来。
“知道了。”零淡淡地说。
她从浴缸里坐了起来,沾满了白色的泡沫下是纤细修长的身材,她走到用来淋浴的喷头下,扣下开关,雨雾一样的热水落下,冲洗着她身上以及头发丝间的白色泡沫。
等待泡沫完全冲洗干净之后,零摘下挂在墙上的浴巾,裹在身上,推开浴室的门走了出去。
零到现在为止,住的还是单人间,因为她那个素味蒙面的舍友,至今还没有入学,据说因为血统原因,现在还处在观察阶段。
可此刻,零的宿舍床上却躺着一个亚裔的风情女孩,女孩穿着低胸蕾丝睡裙,半依在床上,体态宛如一个欧洲贵妇,女孩的身材也算修长有致,就是哪怕躺着,手里都没有忘记捧着一包薯片。
零无视了风情美女,在自己的桌子边坐下,湿漉漉淡金色长发垂下。
苏恩曦把薯片收起了,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眼睛一亮,“我帮你擦头发吧。”
“我自己可以。”零淡淡地说。
“我一直感觉你头发超级软的诶。”苏恩曦自顾自来到零的背后,她抚摸着淡金色细软的长发,并且拿起毛巾帮她擦拭了起来。
“谢谢。”零淡淡地说。
“不客气。”苏恩曦花了点时间,把零的头发擦拭干净之后,又开始摆弄了起来,一会盘起来,一会梳成高马尾,零就这样静静的坐着,任由苏恩曦帮她擦拭长发,就像是一个完美的瓷娃娃。
“麻衣那边进度怎么样了?”零问。
“快了吧,还有几天,就可以抵达格陵兰海域了。”苏恩曦说。
“嗯。”零点点头。
“不过考察团那边似乎出了点问题。”苏恩曦无奈地说。
“出事了?”
“就是考察团里有几个笨蛋擅自行动了,最后找到的时候是在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那几个家伙已经变成冰棍了。”苏恩曦叹了口气,“都不是让人省心的主啊,我需要他们在前面探路,给小白兔他们铺好路就好,不是随便触碰神威嘛,神那是那种家伙能见到的货色?他们不配觐见,擅自接触,只有死亡而已。现在神的使者似乎已经出现了,事情越来越乱了。”
“应该没关系的。”零说,“如果神在北极,那么他的目标也该是yamal。”
“为什么?”
“对于王来说,眼里只有王。”零淡淡地说。
“说的真酷。”苏恩曦竖了一个大拇指,“不过也很有道理,其实从他们踏入北极开始,一切都已经注定好了,区别就是他们是抄近道抵达神邸呢,还是绕远路的问题。”
她耸耸肩,“所以为了预防任何情况,我们需要提前准备一下了。”
零继续开口,“你不用来学院接我的。”
“你可是尊贵的皇女,在老板给路明非安排剧本里,是很重要的一环,所以肯定要来的呀。”苏恩曦笑嘻嘻的,“好吧,我也想试试在大学里待,体验一下上大学是什么感觉。”
她在混入卡塞尔学院之后,甚至会偷偷穿着卡塞尔校服,陪着零去上课和图书馆,反正公共课,一百来人,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苏恩曦这个“新”来的家伙。
只有那些个想要邀请零喝下午茶的男孩,才会发现旁边出现了一个碍事的家伙。
“你没上过学?”零问。
“没有啊!我和你们不一样的啦,可是很小就出来工作了,不然你们每次任务挥霍那些钱,哪来的?”苏恩曦努了努嘴,“现在忽然有点后悔了,当初应该上个大学的,不像你和麻衣,一个东大毕业,一个卡塞尔在读。”
“伱现在每年给老板赚上百亿美金?应该什么都见识过,还对上学会有兴趣么?”零问。
“还挺有兴趣的。”苏恩曦说,“我以前不喜欢上学,也不上学,因为学校那些人在我眼里都很蠢,我一样就能猜出他们想法,可卡塞尔学院的人,看起来都很有趣,我这两天,天天逛学院论坛,看看八卦什么的,上面的帖子真有意思。”
“麻衣说的没错,你就是一个内心住着老阿姨的阿宅。”零说。
“嘿嘿。”苏恩曦笑了笑,最后给零梳了两个漂亮双马尾,“我还想过,以后要是不跟着老板了,就来卡塞尔学院谋个差事,就是找个工作啦。每天只用喝喝茶,逛逛论坛,没事就搭着私人飞机跟着麻衣到处出差,想想也不错。”
“可你应该是一个很有野心的人,是金融界的黑金天鹅,让全世界都会记得的人。”零说。
“等这一次任务结束,我肯定会被全世界知道,可是被知道了之后呢?”苏恩曦说,“你有没有想过这本剧本结束之后,自己以后想做什么?”
零摇摇头,“不知道,我也没想过,我只需要你们下达命令,我执行就好了。”
“诶,你总是这样,所以才是老板最喜欢你的啦。”苏恩曦苏恩曦偷偷捏了一把零的脸,“最可爱的人也是你。”
“他不喜欢任何人,我们都只是契约关系而已。”零说,“所以需要彼此都做有用的人。”
“也是啊。”苏恩曦顿了顿,“等等我忽然觉得,老板最喜欢也许是路明非?”
“也许吧。”零说。
苏恩曦笑了笑,“我饿了,可以点夜宵么?”
“吃什么?”零问。
苏恩曦说,“一只烧鹅,两个牛肉汉堡,两份菌菇汤,水果沙拉和三明治,再来一份你们学院招牌猪肘子……”
要是麻衣在,肯定会说苏恩曦吃的太多,可零不会,她只会默默拨通的电话,并且把刚刚苏恩曦点的再念一遍。
“再来点香槟。”苏恩曦小声地说。
“你要喝酒?”零问。
苏恩曦嘻嘻地笑,她一下子搂着零的肩膀,“就喝一点点,反正这两天没事。”
“多少?”
“一箱就好。”苏恩曦挑眉,酒鬼本质暴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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芬格尔双手揣在兜里,慢悠悠的往前走。
在他脚下是巨大青铜板往前走,头顶是是漆黑无比看不见尽头的穹顶,一股股银白色水银如同细流一般往前延伸,如同错开了树根。
他来到了一面漆黑墙壁前,下一刻,墙壁缓缓洞开一条缝隙,里面出现一条隧道,芬格尔走进了隧道,继续沿着隧道往里走。
走了几分钟,前面出现了一扇门,门上有一面玻璃,白色的光从玻璃透了出来。
芬格尔慢悠悠的走到门的前面,伸手握住门把手,在他想要开门的那一瞬间,他忽然愣住了。
门的里面传出轻声的哼唱,声音透过门,微小而轻柔,隐隐约约,好似来自遥远的地方,空灵,回响……
芬格尔轻轻推开了门,
穿着病号服的女孩坐在病床边,她抬头望着白色天花板,长发垂下,在身后散开,她的两只搭在床边脚晃啊晃,小脚素白而纤细。
白色的灯光落在她的脸,留下浅浅的光影,仿佛迎着月光,她轻声浅唱,来自英格兰的民谣《scarborough fair》,
“are you going to scarborough fair
parsley, sage, rosemary and thyme
remember me to one who lives there
she was once a true love of mine……”
芬格尔呆呆的站在原地,歌声迎面而来,如同渐渐涌起的潮水,一点点将他吞没,
歌声结束了,eva回过头来,对着芬格尔微笑,轻声问,“你来啦?”
芬格尔有些呆滞往前走,来到女孩面前,他缓慢的伸出手,想要去触碰对方,却有些畏惧,最终只停在了半空,他有些害怕自己的手,要触碰到的不过是虚影。
eva也伸出手,轻轻握住了芬格尔的手。
两只手相触的时候,芬格尔感受到了难以言喻的温暖,他笑了笑,低声说,“原来不是做梦啊。”
eva看着芬格尔,微微歪着头,“不是做梦哦,我醒啦。”
芬格尔张开手,轻轻拥抱住了eva,他把头枕在eva的肩膀上,身子微微颤抖,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eva抬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
————
深夜的卡塞尔学院,钟楼顶层隔间。
隔间里点着一支蜡烛,烛光微弱的像是萤火,但实际上它却从未熄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