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不是她的罪过。
若喜爱足够坚定,又岂会认错?
深情若是交付给了两个人,还算纯粹吗?
所以……
错的是齐述。
错在何处,虞无忧下意识不想深究。
即使无人知晓,她也用着诡辩说服了自己。
目的?
她其实也不知道。
只是想证明,有些事情不是一个人的意动可以做到。
有了这个念头,齐述的梦境突然有了新的变化。
烟雾弥漫,将眼前一切都吞没。
紧接着天旋地转,终于再次出现虞无忧记得最深,却鲜少能闯进的画面。
这是一个陌生又古怪的地方。
喧闹的噪声挤进耳朵,模糊的场景里,虞无忧看到了穿着奇怪衣服,背着有肩带的包袱的一群人从一扇大开的铁门蜂拥而出。
有些人喜笑颜开,有些人垂头丧气。
分明年纪轻轻,虞无忧却从这群人身上感受到一种沉闷和压抑。
虽然一切都不曾见过,但虞无忧自觉联想到了最可能的场地。
统一的囚服,铁质的栅栏,门口的守卫。
也不知道为何齐述会梦到这样一所奇妙的监牢。
铁门上方有红色的条幅,门外也有雕刻的大字,只可惜全部看不清。
因为距离太远。
她好像借了别人的眼睛,在一个又高又远的地方观望着下方人群。
然后视线一转,雪白的房间里,平滑又妖异的镜面映出一张不曾见过的脸。
男子穿着一身带条纹的衣服,像在对着镜子问话,“今天高考吗?”
他低垂着眉眼,看不清脸上的神情。
剃短的头发看着有些扎人,虞无忧却只能看到他眼角那颗若隐若现的痣。
然后画面逐渐灰寂。
有人在镜子看不到的地方跟他说话。
虞无忧听不太清,只记住了半句,“……能接骨生肌,那腿断了也不怕了?”
她想转头去看说话那人,偏偏无济于事。
最后只剩下齐述一声声含糊的碎语呢喃。
梦境,碎了。
这场漫长又短暂的历程,终于画上了尾声。
虞无忧恍然睁开眼。
心绪翻涌,平息。
最后停留在那个能生肌活骨的东西上。
入睡前,书案上那张纸再次映入脑海。
本应该顺应着发展,让齐述放弃所有不该有的念头。
但如今虞无忧不知到底是提了一根筋,还是松了一口气。
想的太多太杂。
虞无忧只知道齐述身上现在还有她不曾解开的秘密。
她不是对齐述起了杂念。
她有不得不让齐述留下的理由。
除了要确保他衣食无忧让钧祈安心外……
她只是还想确定,齐述怪诞的梦里,提到的东西是否为真。
可他连自己的梦都记不住,才是最大的不该。
他弄不清,那就让她来。
有利可图时,她不该先退。
她已经对得住钧祈。
所以……
也该为自己考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