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三娘道,“今日马二哥与我通信,说你托他白日里端了蒙家,夜里却暗中派人看着,保护蒙家那个赌鬼。”
“浮生巷今晚被夜袭,马二哥捕获了六个杀手,都是秦怀正的人。”
“我猜想那边有异动,你这边一定不平静,这才带人来看看。”
金三娘目露敬佩之色,朝李莲花拱手。
“李先生好谋算,即便今日千灯客栈被破,蒙席死于秦怀正屠刀之下。”
“有那六个人证在,秦怀正一样在劫难逃。”
李莲花摆手,“哎,碰巧,碰巧。”
杨昀春投过来的目光更亮了几分,他哪里想得到,李莲花不仅破了这个局,还做了两手准备。
好个心思巧妙八面玲珑的李莲花。
金三娘看了一眼窗外,与李莲花道。
“此地不宜久留,我等为李先生准备了其他栖身之所,还请随我来。”
秦怀正折了几波人,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今夜这千灯客栈,是住不得了。
李莲花原本打算,杨昀春若不敌秦怀正的人,自然会求助皇城司。
倘若正面对上秦怀正的人,有这样的机会送上门拉姓秦的下马,轩辕箫绝不会袖手旁观。
如此便能堂而皇之的拉皇城司入局,但眼下情况有变,也只能顺其自然。
李莲花点头道谢,与杨昀春一左一右扶起地上瘫坐的蒙席,跟着金三娘等人一同离开客栈。
一行人上了马车,往皇宫的方向行驶了一段距离,进了一家大院。
路上遇见巡逻的队伍,杨昀春只亮了个脸,那巡逻队伍便自觉退开。
门口接应的是老七,几人一路进了门,七弯八拐的跟随他下了一间密室。
随着石门轰然下落,四周的一切才算远离,安静了下来。
密室并不算大,两张石桌一张石床。
老七拱手与李莲花几人招呼道,“今晚便委屈几位了,此地安全,可放心休息。”
“这院中都是机关陷阱,即便秦怀正的人找上门,也叫他们来得去不得。”
李莲花在石桌边坐下,闻言朝他颔首,“有劳齐先生了。”
老七微微顿了一下,像是有些惊讶,却又觉得情理之中。
“你果然知道我。”
李莲花只是淡笑一声,不置可否。
杨昀春四处看了一眼,原来这地方,是铜雀台的。
他撩袍落座,并没有四处探查。
“李兄放心,杨某定守着你安然度过今夜。”
“明日一早,便领着你入宫面圣。”
此地金三娘是熟悉的,她一坐下便替几人倒了茶。
连那边上沉默寡言的蒙席,都端上了一杯温暖的热茶。
他方才只在金三娘提起蒙家的时候有点反应,而后便一路沉默。
金三娘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开口道,“李先生,我们下午还查到一件事。”
说罢,从袖中取出一纸信件递给他。
李莲花抬手接过展开,字体太小看不清。
便迈步走到灯下,眯眼细看。
那信件上说,秦怀正每年都去一次蒙家,折辱蒙席,却从未真正对他下过死手。
的确,对秦怀正这样心狠手辣的人来说,留下蒙席的命实在不合常理。
李莲花收起金三娘的信,转身回到桌边坐下。
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热茶,这才看向蒙席。
“说说吧蒙统领,当年的金执卫全军覆没,这秦公公为什么独独留下你一人。”
许久,蒙席才低声答道,“因为我知道一个秘密,他惦记了二十年的秘密。”
“这世上除了我,不会再有第二个人知道。”
“所以他不敢杀我。”
李莲花若有所思的颔首,“噢,这就不奇怪了。”
蒙席身上受过的旧伤,想来也与此有关。
好在他扛下来了,不然秦怀正问出来的那一日,就是他的祭日。
今夜实乃多事之秋,几人都倍感疲倦。
没有人再说话,气氛安静下来,便都泛起困意。
密室中有一间侧房,里头有一张单独的床。
金三娘虽是江湖人,但终归是女子,与几人打过招呼,便去了侧房中休息。
直到她离去,李莲花撑着脸昏昏欲睡,沉默良久的蒙席才问出一句话。
“你们……不问我这个秘密是什么吗?”
李莲花漫不经心的瞥他一眼,“不太关心。”
杨昀春抱剑闭目养神,“没什么兴趣。”
风明萧和老七则连理都没理他。
蒙席:“……”
他这是碰上一群什么人?
“其实告诉你们也无妨,但我有一个要求。”
再瞒下去,就要带进棺材里了。
李莲花眼帘半掀,哈欠连天。
“什么要求,我可没本事替你脱罪。”
蒙席摇了摇头,眼中闪过浓烈的恨意,“等秦怀正落网之时,将此事告知于他。”
李莲花觉得他有些好笑,又有些可悲。
受了这么多年的折磨,最终却只能以此来报复他。
“行,你说说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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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能让姓秦的不好受,又有秘密听,何乐而不为呢?
蒙席低叹一声,“锦安公主的传承,是一串银铃。”
“当年我守在农院之外,夜间曾窥探见她开启过一次传承。”
“我记得她当时,是对着镜子操纵的,那银铃铺开在镜面上,合并成了一整块。”
可后来他找到银铃,试探过无数次,那银铃也是严丝合缝,没有半点分离之象。
李莲花眉头微微一挑,与边上的风明萧对视一眼。
他抬手伸进袖中,摸出一串银铃在蒙席面前晃了晃。
铃声清脆吗,他开口问。
“是这个吗?”
蒙席:“……”
不是,他面前这到底是个什么人?
“你……怎么会有锦安公主的遗物?”
此话一出,杨昀春和老七的目光都锁在了那串银铃上,均是面露思索。
李莲花并不多言,只道,“机缘巧合所得。”
他正欲收起来,却听边上的老七开口。
“等等。”
他从袖中摸出一方铜镜,面上兴致盎然。
“李先生,可否借我一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