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荒漠边缘,竟凝起了乌云,压得人透不过气。
“你接近我,若是为了套出什么消息,怕是想多了,星月不过一个婢子,是什么都不知晓的。”
星月用自己最凶恶的表情,最严肃的语调对待眼前之人,意图在泥潭中挣扎,顺道将这不识好歹的人带出去。
可人若是不识好歹了,便何等威胁都不怕。
顾绝兮依旧笑着,“我走南闯北的,这些年去了好些地方,星月怎就认定我是敌营来的呢?”
当真奇怪。
“我……我就是知道!”星月言语中已带了哭腔——她是少不经事,可也不傻,如此样貌之人,定是有些来头的,非富即贵,定然不会来此荒凉地与一平凡至极的下人谈那风月之事。只是,她总想着万一……
现今,连这点万一都没有了。
“星月,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眼睛生得极好,温和如一潭春水,偶尔漂几片桃花,喜悦时,便装了璀璨星辰……”顾绝兮摇摇头,煞是可惜,“我忽而有些不喜欢聪明人了。”
可可爱爱一小姑娘,这么着急划清界限,竟也不想着逃离朱雀。
“公子,星月生在烂泥里,早早地对万般红尘没了念想,我只是主子的丫鬟,主子开心我便好过,主子不开心,星月便受苦,向来如此,往后也会这样。”
十三岁的小丫头望着没有星星的夜空,眼里一片阴霾。
“我能带你走,往后也能有个安然的生活,我再问你一次,要不要走?”
顾绝兮明确地问了,她是有私心,但这般也不算得利用。
星月一愣,末了摇摇头,“我的命与主子是连在一起的,主子活我便活,主子死我也死——再说了,星月不曾见过公子说的那些事儿,便也觉得此刻的所见所感,已是上苍恩赐,公子快些走吧,当真莫要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