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扯,我想要的东西可多着呢。”顾绝兮轻笑,她拿起一旁磕破了角的砚台,“温润、细腻,石品花纹亦是极佳,好东西,可惜了……”
她恋恋不舍地放下砚台,走到纪容羽近前,用指腹擦拭公主眼角的泪珠,“世人传我无欲无求了?未曾。若真凉薄至此,我自是不会向众人讨要了这些名头,这江湖、这天下,唯有这般才能立足。”
她顾绝兮与那不守信用的君墨尧,分明是两种人。
怎会连一个花开之约都无法遵守!
“白虎城……不是寻常人该去的地方。”纪容羽后退些许,眼里腥红,“你走吧,和阳公主已经疯魔,是不会说的。”
“该知晓的,定会知晓。”顾绝兮步步紧逼,定要让对方退无可退,“究竟是何等可怖,让你不惜装疯卖傻遮盖?”
倒是有趣。
只怕是这疯癫中,还存了些发泄的念头。
养尊处优的公主,怕是一时间无法面对这王室的阴暗之处,只恨自己没有死在八年前的浩劫中吧。
时至今日,还活在地狱中央。
“我不会说的,你请回吧。”纪容羽偏过头,“不论何人,都不值得付出那种代价。”
“兰逸王室,并非只你一人。”顾绝兮轻笑,“你并非唯一知晓者,方才若不是我不屑对姑娘下手,其实有的是法子让你开口。”
蜗牛踽踽独行,所认知的天地只有一尺见方;鲲鹏水击三千里,天地无边际。
人拥有生存的权利,但不得不承认的是,生来便有分别,云泥之别,譬如蜗牛与鲲、鹏。
“呵,说得自己多仁义,不过如此。”纪容羽走到桌案前,扯过一旁的绸带便将桌上残余的墨擦了干净,似是觉得不对劲,“你怎地还不走?”
回头时,却嗅到些许清香。
顾绝兮拍拍手,似是掸去手上的灰尘,她站定,字正腔圆地问道:“白虎城在何方?”
纪容羽神色呆滞,眸光空洞无焦距,“在王宫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