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三天,就只有他们三个,住在小屋内。
梅耘在这些天中,从未出现过。
他不来密室找笛飞声,也不找李莲花、方多病,还有其他姑娘。
就仿佛,莫名变得清心寡欲了一般。
听别的小屋中的姑娘说,梅耘每年都有那么几次,连续好几天都不会来择人侍奉。
这样也好,他们可以避开送餐点这种来人的时间,在密室里溜达。
把地形,各个出口,都摸清楚。
甚至可以在夜深人静时,潜出密室外头去,摸一摸整个梅府的构造布防。
他们还打探到,梅耘不在府上了。
“看来,真是送人去那个地方了。”
他们如是肯定。
摸查完后,他们就掐着时间,回到小屋内。
各个屋子的姑娘,透过门缝和小窗,瞧见他们仨来来去去的,也不声张。
有时候遇到突发情况,甚至还会帮打掩护。
最开始,她们以为他们,同是被欺骗被买卖的可怜人。
慢慢地才知道,他们是走出黑暗囚笼的最大希望。
当然,她们不知道的是,那不是什么江湖女侠。
而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男人。
到二月二十九这天深夜,李莲花他们决定行动了。
这“老虎”不在家,最适合撅它老巢了。
三人顺风顺水地溜出了梅府,而没有惊动任何人。
一出去,他们就吃下了“回龙丹”,变回男子的声音。
并散了发髻,换回原来的衣服。
那衣服包在包袱里,早被他们藏在了,离梅府外不远的树丛里。
然后,他们就运着轻功,以蹑风逐电的速度,往一个地方赶去。
夜色浓浓,月亮星辰皆不见,唯有黑暗,长久地笼罩大地。
可他们行动间,分明有风,吹着黑暗如鼠窜。
那风,越来越剧烈,也愈来愈湿咸。
从身边呼啸而过时,裹挟着大海,于本身渺小,而于人庞大的吐息。
哗啦哗啦——
海浪不断地撞击着船舷,似要从一艘艘战船上,抠下一块块皮来。
这是泊在野港里的一个营地,灯火点点。
哨岗有人,持兵守着漫长又孤独的黑夜。
“什么人?”
老远之外的哨岗,有人立马觉察了动静。
他的视野里,正有三个人影,缘着海滩,光明正大地步来。
哪里来的外人,竟如此嚣张地找到这里来?
他立马示警。
很快,大批人举着火把,握着银晃晃的利刃,气势汹汹地对准了来者。
来人却不慌不忙。
中间靛青衣物的那个,还从容不迫地,从袖子里摸出两块东西来,举给他们看。
“在下李莲花。”
“旁边这两位,是我的好友袁健康和阿飞。”
“我们来此,是传李相夷和笛飞声之令。”
“去清剿一个地方。”
其实,那两块东西,是令牌。
铜制的,样式非常简略,算是四顾门门主令牌,还有金鸳盟盟主令牌,最初的雏形。
营地里的所有人,为维护江湖公义而聚在一起。
也为了四顾门和金鸳盟的建立,而进行奋斗。
而这些人里的李相夷和笛飞声,作为一门一盟的最初发起者,并具备着最高的声望与实力。
自然而然地,成了领导的中坚力量。
那么多人聚在一起,若无领导的话,就会像一盘散沙,毫无效率可言。
每一次行动,无论大小,怕是都要召开集体大会,商议均衡各种各样的意见才行。
等会开完,估计也不必行动了。
所以,他们就一致选举了,李相夷和笛飞声作为主干领导。
并制了两块令牌,好下达行动命令。
营地里的人,面面相觑起来。
一来令牌是真的,二来持令人是外人。
他们摸不准,窃窃私语起来。
“这我们信还是不信啊?”
“十有八九错不了。”刘如京收起钩子,高声道。
“‘八柳侠探’与李少侠笛公子私交甚好,这在江湖中,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展云飞也站出来说话,“我也相信,此言不虚。”
“况且,我们中的大多数人,曾在镜芜山庄,为李先生他们所救。”
“他们虽不掺和江湖事,但站的,永远是公义这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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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自不会,拿此等事做儿戏。”
“我等既为公义出,梅府有事需平,自当义不容辞,随他们前往。”
又有个方脸短发的人,上前对李莲花他们揖了一礼,随后朝向众人道。
“诸位,何况令牌在此,千真万确。”
“必是李少侠与公子之令。”
“见令如见人,我等当奉之。”
他说这话时,笛飞声目光落在他身上,眉梢挑了下。
这人是无颜。
金鸳盟正式成立前,还以公子唤他。
这时,李莲花传音给笛飞声,提了个馊主意。
“老笛啊,你那铜哨呢?”
“你忽然问这个作甚?”笛飞声不解。
“他想让你吹一吹,看无颜什么反应。”方多病加入密玥传音,帮着回答。
笛飞声耸了耸肩,表示拿不了。
拿了就要解释,解释又解释不明白,等于自找麻烦。
李莲花说这个,真是吃饱了没事干。
不过,他负手一想,蓦地也有点好奇。
这小子真听见,会有什么反应。
那铜哨,是他救无颜一命后,后者交给他的。
说什么生死相随,命在必达。
他又不是阎王,要他命作甚。
思绪间,众人已经商量好了,决定相信他们。
不过,还有人多问了嘴。
“那李少侠和笛公子,还有南宫公子他们,上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