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自信,能砰地把铁链炸开。
可那样,梅耘必然惊动,先一步往密室外溜去,召集人手瓮中捉他们六个。
届时,事情还没查清楚,就会功亏一篑了。
他速度虽快,可也不敢百分百地保证。
自己就一定能在梅耘窜远前,抓到他。
这步近身擒贼的棋,怕是要再往后推了。
不过……推可以,他下次必要荐那五个人来。
这种遭瘟的事情,他真是受够了。
临走前,梅耘还冲他,油腻腻地笑道。
“小美人,等我忙完了,再过来找你。”
笛飞声一言不发地硬着脸色。
他发誓,事了之后,他一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梅耘刚走没多久,铁门谨慎缓慢的转动声,就钻入耳朵。
他调头眺去。
只见门口站着黄绿白蓝紫五个人,吃惊地望着里头的场景。
床上被褥凌乱,笛飞声盘坐红绸帐里,拢着身上的衣服。
而腰封,静落在抻直铁链,也拿不到的地上。
是的,梅耘走后,他还是没有弄断铁链。
且不说暴力弄断,会不会引来人。
若梅耘后面回来,怕是会生疑。
此时,门口的南宫弦月瞪大眼睛,“完了。”
“我们好像来得不是时候。”李相夷小小声说。
“的确不是时候。”小笛飞声挑眉。
“似乎晚了点。”李莲花顺着说。
“姓梅的都完事走了。”方多病担忧地看眼床上的人。
“阿飞,你不会想不开吧?”
笛飞声剜他们一眼,“他的确是走了,但不是因为完,事,了。”
他重重强调后面半句话。
“怎么,”他扫过五人怪异的神情,“你们还挺遗憾?”
“怎么会。”几个人即刻反驳。
“在你眼里,我们就是这种人?”
笛飞声嗤了两个字,“难说。”
“阿飞,你这就有点不对了。”李莲花指头蹭下鼻尖道。
“我们可是来救你的,恩将仇报就不太好了。”
他边说,边迈步往里走。
其他人也往里头跨,并附和他的话。
“是啊。”
“我们为了你的清白,可是赴汤蹈火,过五关斩六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赶过来的。”
笛飞声呵了一声,才不信他们的鬼话。
据观察所得,这地下密室,除了那些姑娘,还有梅耘,很少会有人来。
护卫都是守在这片区域的,机关门外的。
还有管家,及抬人送往的小厮,也是办了事就走,绝不逗留。
因为梅耘,怕他们起色心,染指了自己的所有物。
所以,李莲花五人只需要捣鼓下锁就行。
简单的可以拿铁丝撬,用暗劲震,复杂的则有方多病。
只要不闹出太大动静,一路必是畅通无阻。
能费屁毛的功夫。
想是这么想,他还是告诉他们,香炉里燃了催情香。
他们也留意到了,运转起内力来。
“你刚说,梅耘走了,因何走了?”李莲花绕开地上的腰封,问笛飞声先前话里指的东西。
绕开腰封,是由于梅耘走了,他们逮人的计划暂且落空。
那么,这里的一切,最好先保持原样。
包括笛飞声。
他们也就,没给他解锁链。
笛飞声手搭到膝上,带起一点泠泠之音。
“具体什么事,不清楚。”
“他听到三道铃声,就突然走了。”
“想必,要么是急事,要么是大事。”
“对了。”他肃色道。
“这床下有空响。”
被扔床上,还有动作带动铁链时,他就注意到一种,不同于实心物体,所发出的响。
李相夷游顾密室,道,“这地方如此隐秘。”
“兴许藏了什么东西也不一定。”
六个人就在石床摸索起来,敲敲侧面,摸摸铁架。
还有……
他们团着笛飞声,要掀被褥,“阿飞,你靠墙边去。”
笛飞声睨他们一眼,还是依言照做。
被褥掀开一撂,往墙那边翻,刚好把人盖住。
笛飞声一把拍开糊脸上的被子,“……”
然而,他们在床边转了半天,也没掘出任何,打开石床的机关扣。
“去别的地方找找,”方多病经验之谈,“机关扣不一定设在附近的。”
他们就上别处搜罗去。
香炉、桌案、花瓶、收纳着稀奇古怪享乐之物的柜子。
还有不少乐器,萧笛筝鼓,琵琶和琴……新新旧旧,放在外头,或杂芜地堆在大匣子里。
想来,是那些姑娘们的。
存在这里,永无高山流水之人。
一段时间后,他们终于在一案上,发现了一架古怪的筝。
它是焊死的,雁柱也十分混乱。
他们把乱糟糟的样子记下,而后试着左右移动了移动。
察觉到它们下面,牵连着什么东西,而且可以卡进暗处的槽内。
当所有雁柱,都排成斜斜的,有规律性的一排。
嚯啦——
石床上的一块厚重石板,滑开了。
笛飞声面前,出现一个方形大坑。
一床被子往下掉,他赶紧拉住。
而后道,“下面有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