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洗手的动作慢下来,“这我哪能知道。”
李相夷挪了个位置。
李莲花在上游,洗手的泥水,都流到他这边来了。
“我最近研究了研究,打算先把速度提上来,去对付他的迷踪步。”
“你觉得怎么样?”
毕竟,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不怎么样。”李莲花白他一眼。
李相夷跑到上游,他就成了泥水的受难者。
遂把手抽出水面,等李相夷洗完,自己再洗。
李相夷洗完了,勾过只桶,略不快地打满水。
“你为什么对我,总是这么冷淡?”
李莲花成功被哽住。
他忖了忖,自己对李相夷的不满,有时候是不是太过火了。
片刻后,他温下声来,“挺好的。”
李相夷生出的沉闷一扫而空,布满阴翳的眼睛,又晴了。
李莲花瞧他的心情,跟夏天的雷雨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不由得笑了笑。
他薅过桶,满上水,和李相夷一块拎回菜地去。
此时,黄昏已至。
浓稠似油彩的赤金色,铺洒在天边,要烧起来一般。
四个练武的人,从林子里钻了出来。
“李莲花!”
方多病远远就喊起来。
“你们猜,我们弄到了什么?”
不待菜地里的两个人答,他就高高举起手中的东西。
咧开嘴笑着,“野兔。”
“两只。”南宫弦月提着兔子后脖子,补道。
那是一深灰一浅灰的两只兔子,已经挂了。
没什么血痕,是吃草时,被突如其来的内力,砸晕的。
两个笛飞声,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唱的。
一致道,“他们不瞎。”
不瞎那两个人,刚好给瓜苗浇完水。
最后瓢水,在李莲花手中泼开,水珠映射着,夕阳的绚烂光芒。
“正好,”他道,“今天的晚饭有着落了。”
“做烤兔子怎么样?”李相夷提议。
可惜,兔子烤了是烤了,他还有伤病在身,依旧不能多吃。
尝了几嘴滋味,几个人又不让他吃了。
他只能继续吃清清淡淡的骨汤。
这种情况,又持续了好几天。
大概是他受伤后的大半个月,几个人不对他的饮食戒严了。
那个时候,他内伤也无甚大碍了。
每日寅时近卯时的时候,就起床练剑。
好武那几个,看他起,也跟着起。
一排床,六个人,短时间内,就消失掉五个人。
莲花楼外,剑啸刀鸣。
莲花楼内,清梦寂寂。
李莲花觉得这样挺好。
整张床都是他的,没人挤,也没人抢被子。
虽说夏天也不用怎么盖被子,但到底要掩下肚子,省得着凉。
等日头照进莲花楼,他才慢悠悠起来。
洗漱完,去做早饭。
等做好,那几个人就掐点回来了,叫都不用叫。
跟长了狗鼻子似的。
早饭过后,李相夷五个轮流洗罢碗,休息下,翻翻武籍,便又跑出去,练起武来。
李莲花就侍弄侍弄,自己的菜地。
闲了,捞本话本子,带着狐狸精,上溪边钓鱼去。
偶尔,抬头望望,打来打去的几个身影。
偶尔,那几个身影消失不见。
一颗使坏的石子投来,惊跑要上钩的鱼。
溅起的水花,在书页上落出一点一点的水晕。
他抬起愠恼的眼眸,那几个人就你推我,我推你地推卸责任。
或是谁,突然地凑过来,问,“你今日看的什么?”
也催他,“你什么时候,和我打一架……”
除了笛飞声,剩下四个,有困惑的,也来请教他武功。
尤其是方多病。
他有时,单独把人叫一边去。
因为方多病不止练多愁公子剑,还练相夷太剑。
李相夷三个小的,就酸得很不理解。
“你为什么独独把我大徒弟叫走?”
李相夷老是问。
南宫弦月也跟着问,“就是。”
“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打算解释一下?”小笛飞声问李莲花,眉却是对方多病皱的。
方多病下巴一抬,眉一扬。
“因为我和他,跟你们不一样。”
他这话,不止把三个小的激怒了。
知情的笛飞声,也对他横眉冷对。
并揶揄道,“你指的不一样,是被连着丢了好几次吗?”
方多病脸色陡然一变,说不出话来。
三个小的,又开始好奇,是怎么个事了。
方多病在心里骂道,死阿飞!
哪壶不开提哪壶。
后来,省得被怀疑来怀疑去的。
方多病就暂且不练相夷太剑了。
反正跟窟颜达一战的话,李相夷三个小的在场,也不便用。
日子就这样平平和和,又起伏吵闹着,水一样流逝而去。
李相夷几个,每日规规律律练武。
没有什么事,基本都间不懈怠。
可以说,每个人或多或少,都进步非凡。
当然,也有瓶颈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