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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还喜欢江湖吗(1 / 2)

祝云华的话,证实了李莲花三人之前在京城所想。


禹济之此名不过是药王的化名,其真名是祝陵游,曾为南胤的大祭司。


在南胤时,他的巫名更甚医名。


进入中原后,因仁心圣手,医术无出其右,方得了个药王的名号。


又因手上常执一串菩提珠串,是故人称菩提药王。


传言说,只要有药王在,就是被黑白无常勾走了魂,也能把命给拉回来。


当然,人死不能复生,这种说法是夸张了点。


不过药王确实是天降英才,许多神医都攻克不了的疑难杂症,到了他手里,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他还擅长炼丹制药,如举世闻名的观音垂泪、菩提无树,就是他在中原时所炼。


正因为中原的这些事迹,还改过名换过姓的缘故,以至于百年来,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就是大熙人士。


万万没想到,世事玄之又玄,药王竟是眼前这姑娘的老祖宗。


也不知这祝姑娘知不知道,她老祖可能见过太虚门一事……


李莲花如是推想。


恍神之际,听得祝云华道,“我爷爷说,太太叔公曾炼过至高问天痋。”


她低头看机关匣,“也许姓崔的那狗东西说得对,里面还真有问天痋也不一定。”


“这个盒子就是我太太叔公的遗物,放在他的牌位下。”


“就是,”她蹙眉道,“真的很难打开。”


“不知先生认不认识,什么机关术比较厉害的人?”


李莲花自然想起了方多病,“我那两个朋友,有一个刚好精通机关之术。”


“回头,我让他帮姑娘看看。”


祝云华脸色一喜,当即把机关匣呈给李莲花。


记起什么,又把匣子上沾的灰和血,在衣服上蹭掉,方再度递去。


“那就多谢先生了。”


“若里面真是至高问天痋,先生便拿去用吧,不必给我了。”


李莲花对她的言行一滞,实在不必如此。


但就算说出来,这姑娘估计一时半会也改不了。


还是等此事一了,赶紧溜为妙。


他一边琢磨,一边接过匣子。


接罢,从袖里摸出块干净的帕子给她,“姑娘包一下吧。”


是了,这姑娘在山洞里,徒手接过白刃。


祝云华先是愣了一愣,才拿在手里。


温文尔雅,柔和若春风化雨,又能一剑破万军,平天下不平之事……这是她到目前为止,对李莲花的印象。


比那谁强多了。


思及此,她大叫一声,“不好!”


“我差点忘了件大事。”


李莲花被她的一惊一乍又是一吓,缓了两秒才问,“姑娘所言是何事?”


祝云华面泛鄙色,“六年前,万圣道封氏一族封磬曾修书于我,说他们找到了主上。”


“我去过万圣总坛,那人无半点龙章凤姿,更无广容他人与天下之量,自以为是得跟个什么似的。”


“我还用问天痋卜过,那人身份可疑得很。”


她私下找到封磬,提出质疑,让他再去查证一番。


可封磬笃信不疑,“有玉佩和疤痕为证,还能有假?”


“我绝不可能找错的!”


“你就不要疑神疑鬼的了,否则我就要认为,你对主上有不敬之心了。”


他眼底尽是希望燃烧的火焰,“我南胤复国大业有望,你还是赶紧炼你的至高问天痋去。”


“以便随时能为主上效劳。”


祝云华也就不再多言,回了闲云山庄。


毕竟也没实打实的证据,证明那人是假的。


如今看来……她冷嘲一声,“封磬那家伙眼瞎心盲,简直是愚不可及。”


停了片刻,她有些自得道,“我要修书一封,告诉那头蠢猪,老娘才是对的!”


她越说越激愤,说完,才意识到自己暴了不雅之词。


遂打下嘴,软下来道,“先生意下如何?”


李莲花本不欲多管,可想来,单孤刀执念深重的原因之一,就是南胤皇室血统这层身份。


从而算计十多年之久,搅动江湖和天下风云,闹个不得安生。


若是剥掉这层身份,应该能从根源上斩断一些事情。


何况,等他们回到二十年后,不管是封氏也好,祝氏也罢,掘地三尺也是找他不到的。


遂应允道,“也好,你叫他来一趟吧。”


“来,来一趟?”祝云华难以置信。


前不久主上那些话,摆明了就是不想纠缠过多。


如今愿意见封磬,那不就意味着,他愿意让自己还有封氏追随吗。


她心下怦怦跳,怕是耳朵听错了,就多问了遍。


直到李莲花点头,她才欣喜若狂起来。


回到内院,孩子们都已放出。


一个个待在院子里,有点迷茫,但明显松弛了很多。


死士们也很快被关起来了。


有笛大盟主在,光是站在那里,就能让那些死士,自主走进牢房里去。


之后,祝云华安排屋子,让孩子们都暂且住进去。


并告诉他们不要害怕,也不要乱跑,要不了多久就能回家的。


孩子们也很听话,老老实实待在各自的房间里。


弄完这些,方多病和笛飞声下山了。


一是去府衙报官,二是采买食物。


毕竟他们仨,给人厨房炸了个底朝天,米粮都一扫殆尽了。


这么多人在庄上,一时半会儿也运不完,总归要吃喝的。


当然,他们可没那么多银子,买那么多东西。


钱都是从崔如铁那里翻的。


李莲花则跟祝云华要了药和纱布,给李相夷和小笛飞声处理伤口去了。


至于角丽谯和秋黎,都是女孩子,他不方便,自然就交给祝云华了。


一大两小待在房间里。


笛飞声伤得重多了,李莲花就先帮他处理。


揭开衣服,上面的伤口横七竖八,像一道道深浅长短不一的红色沟壑。


饶是见惯了受惯了伤的李莲花,也还是忍不住触目惊心。


老笛那悲风白杨,倒是有加速伤口愈合之效,遗憾的是,没法给他用。


就像李相夷受伤了,不能给他用扬州慢一样。


除非万不得已。


“要是疼,就说出来,知道了吗?”李莲花先行道。


别跟大的一样憋着。


笛飞声应下。


李莲花蘸着药膏,涂在他背上。


没一会,人就隐隐抖了下。


笛飞声咬住牙,安安静静地坐在凳子上。


李莲花明白了,应下是一回事,那不那样做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他就多留个心眼,观察对方抓桌缘的松紧程度。


抓紧了,就抹轻点。


感到伤口的痛觉一减,笛飞声眼睫动了动。


李莲花比那个阿飞温柔多了。


上完药,缠好纱布,他轻拍下人,“好了,穿衣服去。”


笛飞声下了凳子,往衣架去。


衣服是祝云华找出来的,说以前庄上也有两个小孩,是伯父伯母的孩子,崔如铁来了后,那两个孩子就成了他开的第一刀。


尸骨抛在悬崖下,只剩下柜子里的衣服。


她把衣服拿过来的时候,在李相夷和笛飞声身上比了比。


“如果他们还活着的话,这两身衣服就穿不下了。”


就该换新的,可是,再也没机会换了。


悔意在心底滋长蔓延,最后在眼眶里,开出晶莹的花来。


李莲花想安慰些什么,人却置下衣服,急步出去了。


他望着那远去的背影,忽然觉得,回到二十年前这段时间,笛家堡和闲云山庄,是来得最值的一趟了。


他从衣架上的两套小衣服收回目光,勾了下手,“过来。”


李相夷就从原本的凳子跳下去,坐到他面前去。


他扒下衣服,把左肩膀左臂露出来。


李莲花目测一番,不由得翘了下眉梢。


他这么大时,倒未曾裂过这样大的口子。


用湿帕子擦掉血,就开始上药。


李相夷却觉得不对,抬眼道,“你为什么不跟我说那句话?”


李莲花莫名其妙,“哪句?”


“你给小笛上药前的那句啊。”


笛飞声在系衣带子,听到自己名字,不由得瞧他们一眼。


只见李莲花动作一停,似在回忆,而后蘸药的毛刷往下一刷。


李相夷疼得大叫起来,“李莲花!”


李莲花没感觉自己下手重了,就很正常,遂用毛刷的木头,敲敲他脑袋。


“平时受伤上个药也没见你喊,肃静。”


李相夷一缩脖子,脚后跟不满地轻撞了下凳子腿。


笛飞声突然觉得,李莲花也没想象中那么温柔。


还好不是对自己。


因此,整个上药过程,李相夷都苦大仇深地垮着脸。


还真是个小孩子啊,李莲花浅浅一叹。


他掏出两颗糖,一颗落下去,“接着。”


“什么?”李相夷没留意,糖砸在膝盖上,又弹进衣服布料形成的凹坑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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