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响空茫,他们心中亦是茫茫。
同样茫茫的,还有找人的李莲花三人。
大晚上的,他们被勒令去搬东西了。
许是今日进行了采买,有不少货物运到崖上来。
多是米面,果蔬和肉,要搬到厨房的地窖去。
管事的指挥说,“放下放下放下,让新来的搬!”
于是,那群老油条就乐呵呵地扔了东西,剩个管事领着路。
三人就搬着东西,无奈往厨房去。
厨房的人在洗今晚的碗,伙夫厨娘多是中年有余,只有一个年轻姑娘。
她一袭素衣,绾着个垂鬟分肖髻。
从窗户窥去,可见一道明丽剪影,如墙头攀缘的蔷薇。
忽地,她一定,目光落到窗外,瞳孔里纳入一个影子。
弹指后,她扔下东西,沾着两手淋漓的水,就急步出去了。
李莲花他们卸下东西,刚爬出地窖,就迎面对上个人,不由得吓了一跳。
“姑娘,你这是……”李莲花试探性一叫。
因为面前的姑娘,一错不错地盯着他。
但那姑娘好像没听见,目光分毫不挪,也不觉得尴尬。
“姑娘……”李莲花伸手晃晃。
那姑娘还是看着他,不过给了点反应。
嘴巴开开合合,在说什么,可一个字也没发出来。
他们互看一眼……好像是个,哑巴。
李莲花看回去时,那姑娘又走近了几步。
他猛地往后一退,差点跌回地窖里去。
方多病和笛飞声扶了他一把。
一个拽左胳膊传音,“李莲花,你说你长得勉勉强强,怎么总是能撞上桃花运呢?”
一个抓右胳膊传音,“被姑娘家吓成这样,你脸面还要不要了。”
李莲花各白了他们一眼。
站着说话不腰疼是吧!
紧接着,他再度一吓。
那姑娘双手叠放在前,头磕在手背上,腰往前大大一躬。
像在行礼。
画面一度诡异起来。
李莲花双手腾在半空,忙忙乱乱,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这说话吧,人也听不见,不知是真听不见,还是装听不见。
算个什么事!
然聚念一忖,也不是找不出缘由。
她体内有痋虫,还是比较高阶的。
越高阶,对母痋的感应就会更敏感更强烈。
可不管痋虫与否,他脑海现下只有四个字。
速走,速走!
姑娘不动如山,他们还是能逃之夭夭的。
就算不逃,管事的也要赶人了,“你们三个,杵这儿偷懒是不?还不赶紧给我搬东西去!”
“搬不完,”他一甩鞭子,“你们这个月例银,就别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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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莲花三人,人挤人地走了。
走到一半,不禁停住。
管事那狗东西,调戏起姑娘家来了。
“祝姑娘,你说你一个弱女子,不若跟了爷,爷以后罩着你啊!”
那姑娘非但听不见,还盲了,直接绕开。
等没了遮挡,她看李莲花的眼睛又亮起来。
管事哪容得下此等拒绝,上手就要摸人。
“你说你又哑又傻的,哪个男人要你?”
“爷看上你,是抬举你,别不识趣!”
又哑又傻……原来如此。
不过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有人在欺压弱小。
方多病岂能忍,抬腿就要冲。
李莲花拉了他一把,“别激动别激动,人姑娘不定有事。”
“你仔细瞧。”
他满心火气,竟是没看细致,那管事手痉挛了一下。
瞬息间,扑通一声,管事便双膝跪地,痛苦地捂住了脑袋。
那姑娘便又绕开,跟着李莲花他们。
他们也由她跟,反正也跟不上。
况且,待会厨房会发生件不好的事,还是跟出来的好。
“看来,”李莲花道,“她体内确实有更高阶的痋虫。”
“一个厨娘,庄主为何会给她种高阶的痋虫?”方多病不大能理解。
总不能是因为喜欢,喜欢的话,为什么还让人家当厨娘?
“谁告诉你一定是庄主种的了。”笛飞声驳斥。
李莲花拍拍搬面粉时沾的粉尘,认可道,“阿飞,你又聪明了一点。”
笛飞声挑衅地看下方多病。
方多病向上弯起嘴,哼了一声。
没多会,身后砰砰砰地一片响。
是爆炸声!
还伴随着熊熊大火,烤亮了他们后背。
山庄很快警戒起来,“不好了,着火了,着火了!”
“快来人救火,救火啊!”
喊叫间,一批一批人蜂拥而上,去了厨房。
刚搬东西的时候,他们是最后一批出来的,就在地窖的通风口开了几袋面粉,并顺手丢了个火折。
山巅的风大,进入通风口的风自然也大,可地窖除了通风口,基本是封闭的。
等风把面粉吹散,弄得满地窖的粉尘浓浓郁郁的,爆炸就难以避免了。
还有,厨房外的柴垛,他们手不小心一抖,也抖了个几个火折过去。
谁叫山庄守卫森严,哨岗排得密,时时刻刻都有人在巡逻。
他们还发现,山庄分了内院和外院。
厨房在外院,死士们吃饭的地方,也在外院。
而内外院之间,隔着一道长长的围墙。
刚有不少人,用板车运着饭碗,跨过围墙的门,往厨房来。
除了死士们,谁还需要那么多碗,必定是那些孩子了。
也就是说,孩子们多半在内院。
要把内院的注意引到外院来,就只能搞点大动静了。
对了,洗碗的伙夫和厨娘们来得及跑。
柴垛和地窖都在后头,他们往前门就行。
那管事就跑不了了,被姑娘家的痋虫一压,尚未回过神来。
身形一个不稳,滚地窖里了。
里面可是在爆炸!
李莲花三人就在那声声巨响中,趁着布防空虚,摸进了内院,找起李相夷他们来。
李相夷一行,被带进了一间广大的密室。
四个人,被安排在四张椅子上,椅子上有铁扣,扣着手腕和小腿。
而椅子排布在一个圆上,圆上雕着东西,分布在四个方向,是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象。
那些手下置好他们后,就推着铁笼退出去了。
不久后,一扇石门洞开。
一个身穿华服,面带刀疤的男人进来,嘴角噙着阴冷的笑。
角丽谯双目一震,“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