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翎,鲜少有人见过白滢公主,奴婢就是其中一个。谁能料到,失踪已久的她,竟会摇身一变,成为宫宴上惊艳才绝的高门贵女。奴婢曾想过公主的目的,也曾听闻燕王尽管美妾如云,然只有高相之女,也就是公主能入得了燕王的心,但始终不敢往那方面想。”
白月芙抬头,看着白滢,目光隐带不忍,但想到同样身为北齐贵女,即便国破家亡,她的生活条件仍旧比自己优渥,她依然能得到燕王这种男子的倾心,立马对她生出一股恨意,且楚王对她的许诺,对她来说是极大的诱惑。
“燕王深爱公主,为了留下公主的性命,为了名正言顺地和公主长相厮守,不惜背皇上朝臣之信,弃南翎国家之义,宁可欺瞒众人,也要给公主安插一个假的身份,让她能在上宁城安然度日。且贵为高相之女,燕王娶进门可谓望衡对宇,且能不为旁人察觉,燕王娶的,乃是敌国仇人,南翎俘虏,不必因此受陛下责罚,令皇室蒙羞。”
白月芙牙尖嘴利,句句击中彰华的要害,加上有那块木碟为证物,犹如火上浇油一般,浇起了彰怀眼底那股憋屈许久的火苗,他摩擦着书案上那光滑的羊毛笔,“众位卿家,你们有什么要说的?”
众人见彰怀眼中含怒,纷纷垂头不敢接话,只有彰逸一股作气,上前道:“父皇,就算证实了此女便是白月芙,是白滢公主的好友,然她口中所言,皆是她的片面之词,她并无任何物证,能证明高小姐便是白滢公主。既然作为证人,那便要言之有理,有凭有据,还未证实白滢的身份,就随意揣度,字字暗藏杀机,将燕王置于不仁不义,欺君罔上的罪名,谁又能知道,你是否受人蛊惑诱导,特地跑来栽赃陷害燕王?”
彰华看着彰逸,这个二哥语中种种,皆是在撇开白滢的身份与自己的心思,在旁人都不敢贸然进言的情况下,只有他挺身而出,极力维护自己,心中暗忖,真不枉费兄弟二人之间的情谊。
白滢在旁听得惊心动魄,亡国,公主,掩盖,欺骗,俘虏……一个个的字眼犹如一串串爆竹,在她脑海中不断爆炸,轰隆隆地敲打她的脑袋,此女所言,实在匪夷所思,难道这些就是她失忆前的经历?
听起来有模有样,她似乎邂逅了一个不该邂逅的男子,爱上了自己的仇人,然身旁的青年与自己这一年多以来几度分合,两人一起经历了砍劈石碑,哀牢山相知,大明湖交心,幽丘之战,阴山之变,历经磨难,满身伤痕,她知他待她的心,难道,他真的忍心欺骗自己,为占有自己,不顾她的身份立场,让她跟自己的仇人谈情说爱吗?
然脑中为何没有这段经历,是自己真的忘却前尘,还是自己多思多虑,连两个男人在为大位争权夺势都分辨不出来,这是一场阴谋。他,真的可以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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