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一个时辰。
“兄长,妹妹知道错了,妹妹之前不小心浇死了院子里的一朵花。”
沈乐言小声问:“师兄,你们侯府家法这么严吗?浇死一朵花都算——”
郑子珩:“什么花?”
“兄长您从云熙宗带回来的一朵食人花。”
沈乐言分明看到自家师兄眼里划过一丝心疼。
好好好,可能这条家规就是大师兄定的吧,那没事了。
【╮( ̄▽ ̄)╭ 】
到后来,不知道是什么缘由,来认错的人越来越多。
“兄长,昨天吃饭的时候因为我哥抢了我一个鸡腿,我就跟他吵起来了,我知道错了。”
“兄长,昨天上课的时候我找人帮我代写了作业,我知道错了。”
“兄长,我十天没洗过头发就去参加宴会了,我知道错了。”
沈乐言待在郑子珩旁边,听了不少侯府八卦,顺带跟每个来认错的人都说了一遍“如果发现有人顶风作案,记得举报,重重有赏”!
夜深,书房里终于没有人来了。
郑子珩按了按眉心,在桌上铺开一张信纸:“小师弟,时辰不早了,你若困了的话,就先回去休息吧。”
“师兄要给侯爷写信?”
“嗯。今日家中的事情,总该让父亲知道。而且我不日就要回云熙宗,无法长久管束家里的弟弟妹妹,父亲虽然公务繁忙,但也该对家中子弟的管教上上心。”
【嗯,这话说的没错。侯爷因为忙于军务,几乎不怎么管孩子的教育,如果像我们那儿,上学每周都要考试,考好了有奖励,考不好就不能出门玩,大概就不会有这么多赌博逛青楼的纨绔子弟了。】
郑子珩笔尖一顿:“……小师弟,你说侯府许多子弟每日去国子监读书也是虚度光阴,要不办个家学,请个先生来家中授课,时常考校,会不会对他们有些帮助?”
“挺好啊!师兄你可以跟授课的先生说,每天上课要当场默写,默不出就把名单告知侯爷。每三日考一场试,第一名奖励银子,倒数前三禁足三日不准出去玩。”
“好,就这样定了。明日我就让人请先生来家中授课。”
侯府办事效率很快,不到半日就凭着人脉请到了一位翰林来做家学的先生。
所有公子小姐日后不用去国子监了,就在家里上课。
这个消息传遍侯府,整个侯府愁云惨淡。
“兄长这次怎么来真的了?!”
“不要啊——我本来想着等兄长回云熙宗了,咱们就自由了,怎么又搞了个家学出来?”
“说不定父亲不会同意呢……”
“怎么可能,父亲什么时候否决过兄长的提议?!”
“据我所知,这个主意好像是兄长的师弟想出来的,据郑瑞郑珍说,那天他们从赌场回来,也是兄长的师弟在那煽风点火让兄长重重罚他们。”
“你是说那个叫沈乐言的?”
“就是他。”
“我们有得罪过他吗?”
“没有吧——但他一看就是像兄长那样的‘别人家的孩子’,估计看不惯我们干的那些事情丢侯府的脸。”
“那好像也很有道理……”
“嗯……”
“可是,我昨日去看望了郑瑞和郑珍,他俩到现在还只能躺在床上呢。幸好兄长送了一些疗伤的灵药过去。我听他们说,要给沈乐言一点颜色瞧瞧,叫他以后不要多管闲事。”
“……沈乐言是个修士,好像已经筑基了,他们别反过来被给了点颜色瞧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这日,沈乐言正在自己房间里给陆元弋写信。
“偿愿仙”的事情已经跟师父说过了,这几日无非是哪家酒楼的菜好吃,哪个小摊贩的糖葫芦最甜,哪家铺子的糕点最合口味……
他觉着,陆元弋千岁高龄,应该是来京城走过的,指不定吃过的东西比他多多了。
但他还是事无巨细地,把自己吃过的每家店的口味都在信里分享了一下。
到了收尾处,他冷不丁听到窗外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
他初以为是陈靖过来找他了,没抬头,说了句“进来吧”,外头迟迟没有动静,他才站起身。
“无涯,无涯?别看话本子了,外面好像有人,去看看怎么回事。”
无涯从一堆书里飞起来,恋恋不舍地嗡鸣了一阵:“主人,我刚刚才看到主角被反派逼到悬崖边,你就叫我了!”
说完,迅速往窗外飞去。
片刻后,带了一张字条回来。
字条上写着:午夜时分,祠堂见面。
字迹很陌生,像是小孩子的乱涂乱画,应该是故意写得歪歪扭扭,难以辨认的。
无涯:“我出去的时候,就只看到了这张字条……这意思是,要让主人午夜时分,去侯府的祠堂一趟吗?”
“应该是吧。”
“那主人去吗?”
“大晚上的,去人家侯府的祠堂不合适,交给我师兄吧。”
何况这字条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或许是侯府哪个幼稚鬼的恶作剧,还是交给大师兄处理最为合适。
郑瑞和郑珍趴在床榻上,他们背后的伤虽然涂了药并不那么疼了,但起码有一个月下不了床,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煎熬。
“瑞哥,你让下人钻狗洞到沈乐言那里偷偷塞字条,他能看到吗?就算看到了,会准时到祠堂去吗?”
“通往祠堂的路上一定会经过一片小树林,如果他去了,就叫下人们往死里揍他。如果他没去,就让下人们找个机会在他出门的时候带个麻袋套住他,再往死里揍他!总之,这三十大板我们不能被白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