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妈妈递过来的镰刀,拦住了要出门的爸爸:“爸,你还是别出去了,外面的草没多少了,我和妈妈还有小维很快就能割完,你可以在家里把兔子喂了,然后补一补你的兔毛大衣。”
我裹在兔毛大衣里,觉得有些闷热,毕竟现在温度其实并没有特别低,穿着兔毛大衣着实过于温暖。我想了想,敞开了大衣,把爸爸推到了屋子里。
从菜地到屋檐下,就只剩下一小部分没割的,我们蹲下身去用手抓着草叶割下放进桶里。才下雪,上面沾的雪粒不多,但是触手冰凉,倒是给我一个激灵。
所幸剩下的不多,不过两个小时就割完了,起来的时候我两眼昏花差点没晕死过去。站着缓了半天还是觉得眼前发光,看着满满一大堆的草愣是不想动弹了。
弟弟哼哧哼哧的搬着草去清洗,然后用竹筐装着准备烘烤干。我到楼顶去确认门窗,顺便看了看屋后的竹林。
在漫天飞雪下的竹林,更加的静谧安逸,加上漆黑的背景,真的有点水墨画的感觉。等我锁好门窗下楼的时候,就看到妈妈把南瓜和冬瓜往屋子里搬,虽然苗还在外面,但是瓜搬到了屋子里。果实都还小,看起来没比我的拳头大多少,希望能够再活一段时间,稍微长大一点。
“总共4个冬瓜,3个南瓜,还有9个丝瓜,还有6颗白菜......”我走近的时候妈妈就在木筐边上数着菜。木筐就放在客厅的窗户边上,旁边就是堆起来的笋壳。
我到房间里去确认了一下炕上贴着的瓷砖已经紧紧的和炕上的黄泥黏在了一起,瓷砖表面非常的冰凉,这是因为还没烧炕。我看了看非常干净的房间,幸好之前坚持贴了瓷砖。前几年刚做这炕的时候,房间里老是会有泥土,灰尘也很多。相信这下会干净不少,至少不会像之前那样全是灰尘了。
外面的雪一直很小,地面几乎都看不到积雪,要不是真的看着它下了一天我都不太相信。往年都是开始下雪就会下好多天,直到完全埋没房屋。我伸手把棉被铺到了炕上,今晚就住到楼下来。按照以往的流程,今晚肯定大降温。有棉被铺着,坐在炕上倒是不会觉得冰冷了。
当天晚上我们都睡在了炕上,爸爸只是点燃了一块泥炭用铲子推到炕里,我们在炕上就热得不行。中间更是没人躺着,我们都挤到了两边。等后来估计是泥炭燃烧的差不多了,才算好点,不过或许是炕里保温好,这块泥炭的持续效果超过了3个小时,甚至逼近4个半小时。我特意从感受到热意开始计时了,时间比我们之前算的要久,估计是因为之前把泥炭直接放在燃烧的火里加大了燃烧的速度。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暖呼呼的,我还没起床,就看到了弟弟披着兔毛大衣从外面钻上炕,在床上发抖了一会。
“刚加了块泥炭,已经很温暖了。”
我迷迷糊糊的回应,然后看着窗外的大雪,妈妈就坐在炕上掀开窗帘看着。雪已经比昨天大了,不过应该还不算中雪,只是密度比昨天稍微高一点,但是那些星星点点的雪花还是小小的那种。
妈妈回头看我睁开眼睛,立即拉开了窗帘。“青青,外面的雪一直下的很小,积雪只有薄薄的一层。”
我坐起身穿好衣服,又把兔毛大衣和兔毛袜子穿上。看了看一旁堆着的兔毛毯子,现在还不到铺毯子的地步,它铺上来我们肯定会热的出汗。而且炕里已经放了泥炭,这炕上的温度还算舒适,穿兔毛大衣都有点温热。
爸爸在一旁坐着给腿绑上之前我们做的假肢,现在已经只需要一根木棍就可以了,他走起路来甚至都不在一瘸一拐了。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人总能适应各种环境。
“青青,今天吃早餐怎么样?!”
我抬头看妈妈兴奋的样子,我们一般都是在中午吃,为了节省粮食已经很久没一天吃两顿了。不过难得吃一次倒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又不是每天吃。
“妈,你想吃什么,我来做。”
我起身去外面,爸爸正好提着垃圾从兔子的房间里出来。
“不需要做多复杂的,就吃粥,加点兔肝和麦门冬吧。”
我从客厅探头进房间里,有些不明所以:“妈,你这叫不复杂?”
“这哪里复杂,就煮个粥!”
我点点头,立刻淘米下锅,然后用铲子把里面的泥炭扒拉到外面灶口的位置。“妈,你们穿好衣服,我把泥炭弄出来了,煮完粥再放进去。”
“行!”
我往锅里加了很多水盖上了锅盖,然后拿着刀去厨房切了几块兔肝,又抓了几把晒干的麦门冬。这干了的麦门冬我们还没吃过,正好试试,看起来有点像没有伞的茶树菇,干巴巴的。
等粥煮熟的时间,我打开了门走了出去,外面的雪下得非常的漂亮,漫天的雪花却没有遮挡视线,远处黑黢黢的山坡都看得朦朦胧胧。原本不好的景色都被衬得有那么点意思了,或许是我这么多年看习惯了?
地上一层薄薄的积雪,踩上去脚印都很浅,我裹紧了兔毛大衣回了屋子。虽然不到呵气成冰的地步,但是这温度也没高到我能在雪里一直待着。
我到厨房的角落找出了当年的几个捕兽夹,用了这么多年依旧是这么锈迹斑斑却十分结实的样子。我费劲力气掰开捕兽夹,布置在了房子周围的木柴边上,尽量避开了我们可能会行走的地方。
“爸,妈,小维,出来看看我放的捕兽夹,别踩到了。”我叫了一下他们,然后站在雪里等着,他们很快就出来了,仔仔细细的看过我放的位置,我们一起回了屋。
“这捕兽夹是好东西,幸好没扔,去年还补到了那啥来着?”
“是叫山豺吧?可惜死了,而且肉也不好吃。”弟弟可惜的语气我差点笑出声,那东西就算是活的我们也不敢养,你当那是兔子吗?
“当年搬家见它们结实没卖了废品真是对的,不然抓不到兔子。”
“希望今年能抓到点别的,最好有山鸡之类的。”
“我觉得能有就不错了,不过我们出去一定得小心别踩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