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徇将军不久前才从主营帐离开,禀报了今日三皇子身怀武艺与手下暗卫的反常。
也交代了番公主赞丽被杀,并且主动求天子对自己手下铁骑军误伤三皇子的罪责做以严惩。
主位上的帝王漠然沉默了阵,没有出口任何怪罪,只让大将军继续将狩猎场妥当收尾。
不徇将军这才被退下去林中收殓伤亡的尸体,只是有些疑惑陛下为何对三皇子命在旦夕,和赞丽殒命一事只字不提。
而这些前因后果,夙夜就已经在大将军来之前叙述给了帝王。
三皇子靠药物令暗卫武功暴增的事,早在此前就已经不只一次提及过。
天子预料到老三会带着手下护卫在四周。
却也确实没想到他竟然自己也已经在靠药物撑着。
并且还撑出了一身不凡的内力。
“老三还能保下?”
听闻陛下询问,夙夜沉默了一瞬,还是不善于说些缓和言语。
“陛下,属下在营帐外听医治的太医说,三殿下是自幼长期服用药物,早已经伤了本就孱弱的底子。”
“即便是没有中箭,过度使用了内力也承受不住,三殿下大概早知自己的境况才未作躲闪。”
“能保下的几率实在……不大。”
说话间夙夜偷偷观察了天子的神色,也并未从中察觉出什么明显的情绪,而只是浅淡的再开口询问道。
“赞丽是老二杀的?”
夙夜还未来得及回应,营帐外就远远传来了守卫隐约的行礼动静。
“五殿下。”
察觉来人的夙夜瞬间闪身消失在了当前,悄无声息藏匿在了暗处。
天子用指尖将桌上已经擦净的长针拨动了下,疲惫的垂了视线。
“让他进来。”
蓝慕瑾撩开帐帘步入营帐内,只见天子冷淡靠坐在主位上,玄色龙袍随性垂落在桌尾,指尖没有分毫避讳的捻着一根万分熟悉的长针。
对于意料之中的事蓝慕瑾不动声色,直接掀开衣摆叩首在地。
“父皇。”
天子盯着蓝慕瑾跪伏在地的身影,自然也知晓了他与二皇子两人表面斗争只是假面,其实私底下已经有了牵连。
“你还要给他来求情?”
蓝慕瑾心里再清楚不过,在这皇城乃至皇城外,没有什么事能真正瞒得过帝王。
所以他早在来之前就已经思虑良久,没有任何娓娓道来的解释,挺直脊背发出了略显直接的回应。
“父皇,要将番国国土收回,何必牵扯和亲麻烦之事。”
“公主赞丽乃是意图谋害皇子被护卫失手反杀,番国先派公主前来,后有大王子随之其后,也不知筹谋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卑劣手段。”
“附属国野心勃勃,不可不震慑一二,请父皇直接扣留大王子丹诺。”
“让番王自来给个交代,以正主朝地位而非宵小能轻易拿捏。”
帝王掀起视线眸色深邃的盯着蓝慕瑾,未发一语听着他在自己面前毫无遗漏展现出来的精明。
“若番王并无臣服之心,那未免扰乱边关,丹诺王子便留在我朝当质子教养着。”
营帐内静谧无声,许久之后也只有那根长针轻微敲击在桌面上的响动。
蓦地,帝王发出了一声浅淡的轻笑。
“朕曾说过,任由你们兄弟几人如何去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