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膳过后,飞燕带着一溜烟的名单去了长信殿。
“儿臣参见母后”。
几年的时光过去,王政君同这夫妻俩斗得都佛系起来,不喜欢就是不喜欢,现在是装都懒得装了,瞥她一眼不说话。
飞燕径直起身坐下,公孙夫人见怪不怪的带着殿内人都撤了出去,这位无事不登三宝殿,只怕是又要来一场。
王政君自然也明白,抬着眼皮用下巴尖盯人:
“元夫人这是又有何事了”。
知道人家不乐意搭理她,飞燕也爽快,:“母后先看看这个”。
王政君不甚在意的扫过桌上被呈上来的东西,看着看着就坐直了身子,尤其在翻到最后一页的时候,脸色大变:
“这……可是真的?元夫人可莫要诓了哀家才好”。
飞燕木着脸:“母后说笑了,这等事又不是青菜萝卜的小事儿,人证物证都在,儿臣怎么也知道轻重,若母后有兴趣,这证人都在外边候着,当然,您也可以自行去查”。
王政君其实在看完后就基本信了是真的,只是习惯性嘴硬想找茬而已。
“行了~不用传了,你既有此准备,那哀家问你,预备如何处理啊?”。
这才是她想知道的,到底是自己亲侄儿,打断骨头连着筋,纵然有错,她还能不护着?
飞燕优雅的放下茶杯,差点没忍住想乱骂,她一惯知道这人是个没底线护短的,却不想到了如今还要跟她呛。
她也没打算再给对方脸面,早之前提醒过那么多次了,给脸不要脸。
“自然是……宫规处置,凡涉事宫人一律杖杀,当然,法理不外乎人情,若是非意愿被强迫的,那逐出宫门便好”。
“至于宫妃,为着皇室颜面,赐了慢性药就是,对外只说得病去了”,说来也是奇怪,宫人里尚有许多不乐意的,偏生这些个尊贵养着的后妃,竟是都属半推半就那种。
不过也省了她的事。
王政君捏着折子,每听一句脸色就难看一分,指节捏着发白,看向飞燕的目光愈发不善起来:
“那……哀家的侄儿呢?你又打算怎么处置?”。
飞燕回视着她,吐出两个字:“棒杀”。
她甚至都想把那人丢进掖庭司,让他把所有刑法都轮个遍,只是棒杀不知道仁慈了多少。
王政君立马拉下脸,想也不想的驳回:“不成!”。
转念想了想又缓和下语气说:“他到底是哀家亲姐姐唯一的子嗣,便是有什么大错,好歹也能给哀家几分薄面,大不了日后不容他入宫,这般可能行?”。
行毛线!
飞燕不接话,只冷冷的看着眼前的桌面,愣愣的模样让王政君以为她在思考。
直到一刻钟过去仍不见她说什么,王政君忍不住的再次开口:“哀家都这般求你了,难道你就非不肯饶了他吗?”。
话音刚落,门口传来了脚步声,飞燕指头动了一下,是樊竹。
“奴婢参见太后,元夫人”,王政君不明所以,却见对方自顾自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