旻惠帝神色惊异,就好似刚认识慕慈般,他望向李玄朗,又重复了一遍,“她是慕慈?”
旻惠帝初听慕慈名字时只顾得尴尬和恼怒并未细想,此时看着自家儿子对人家小姑娘低三下四的样子,难免就会思量思量。
这一思量,便记起了中秋宴时下的那道赐婚旨意,卫国侯之女慕慈同安王世子李博。
可听闻卫国侯之女因着体弱自幼养在江南,由慕老夫人亲自教养知书达理贤淑温良颇有世家女子风范。
可此女……一样都不沾边。
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绝不会是同一个人。
他将这可笑的想法挥去,视线却不由自主的落在慕慈脸上,越看越像卫国侯夫妇,尤其是那双眼简直同慕震北一模一样。
他难掩震惊,这才出声询问。
李玄朗自然知道他是何意,却偏偏不回答,而是道:“阿慈不是已经告诉过父皇了么。”
旻惠帝瞪了他一眼,懒得理会他,转向慕慈直接问道:“你父是何人?”
慕慈如实道:“家父卫国侯慕震北。”
竟果真如此,旻惠帝原本对慕慈的怨念瞬间消散,传闻不可信,果真是虎父无犬女啊。
这行事作风简直同慕震北那狗东西一模一样,怪不得敢对自己无礼了。
他笑的慈爱,感慨道:“阿慈颇有乃父之风啊。”
旻惠帝前后变化太大,慕慈竟有些不适,默了默将话题拉了回来,“陛下的心疾不除,三殿下不会安稳,大殷更是不会安宁。”
旻惠帝:“……”
如若是其他人胆敢诅咒他的江山,必定拉出去杖毙。
他深呼吸一口,罢了,怪不得这孩子,慕家血脉作祟她也是身不由己。
“阿慈莫要担心,我身体好的很,并无心悸之症。而且……”
慕慈打断他,“臣女说的心疾,是指陛下偏袒继后,偏袒四皇子。”
旻惠帝没忍住,一掌拍在桌子上,怒道:“还真当朕不敢杀你?”
慕慈神色淡淡道:“陛下自然敢杀我,只是杀不了罢了,所以还是听我把话说完的好。”
旻惠帝一噎,胸口剧烈起伏,默了半晌道:“说!”
慕慈并未将计划和盘托出,是因着对旻惠帝的不信任。
所以一开始才会道出李玄朗在乌鸦岛受刑的事,让他有所愧疚,从而对继后和四皇子狠得下心。
可现在看来,他怕是对李玄朗并无多少愧疚和心疼。
清冷的眸子染了寒意,她拉了把椅子直接坐到了旻惠帝对面,“此事陛下打算如何了结?”
旻惠帝见她转了话题,以为她终究是忌惮皇权,心中难免有些得意,他毕竟是一国之君,言谈之间便可定人生死,谁能不怕不畏?
他瞬间展出帝王威压,试图让慕慈心生畏惧不敢和他作对,道:“此事我自有定夺,会给朗儿一个交代。”
慕慈:“是么?那陛下准备何时处死继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