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果面带忧色,轻声说道:“娘娘说得在理。只是奴婢每每想到,再过个十几年,咱们的元熙公主也要到了嫁人的年纪。若是像纯禧公主和荣宪公主一样远嫁蒙古抚蒙,且不说那蒙古之地如何能比得上咱们中原的富庶繁华,单论这蒙古与中原相隔何止万里之遥,哪怕您和皇上再怎么疼爱公主,恐怕公主也得好几年才能有机会回京省亲一次。奴婢只要一想到这儿,心里就觉得难受得紧。”
俪珠目光瞬间变得坚定无比,语气决然:“本宫的女儿是绝对不可能抚蒙的。”
夏果面露惊讶之色,迟疑道:“可一直以来的规矩都是如此,所有的公主似乎都难以逃脱这条既定的命运。曾经就连太皇太后的几个亲生女儿,也不得不嫁去蒙古,成为满蒙联姻的牺牲品。”
俪珠自信满满:“规矩是人定的,本宫偏要改上一改。想当初,咱们大清重视和蒙古联姻,不过是因为大清的局势尚未彻底平稳,需要借助蒙古的力量支持。如今天下已然大定,就连那强大的准噶尔汗国都败在了万岁的手中,蒙古的重要性已大不如前。如今派几个庶出的和硕公主前去抚蒙,已经是给足了他们面子。本宫嫡出的固伦公主是何等尊贵?草原上的那些王子,一个个粗枝大叶,专爱舞刀弄棒,如何能配得上本宫亲生的金枝玉叶的元熙公主?”
夏果连忙应道:“娘娘说得极是。反正皇上已经为娘娘多次破例了,以后再破一次例,想必也只是寻常之事。而且皇上对咱们的元熙公主那般宠爱有加,想来也是断断不会舍得让公主来日前往草原受苦的。”
……
时光飞逝,七月初七,既是乞巧节,又是俪珠的千秋节。
按照以往的惯例,自然是普天同庆。
然后进入农历八月,天气开始变得寒凉。
养心殿。
康熙神色略显凝重:“珠珠,朕有一件事要与你商量。”
俪珠微微一笑:“三郎有什么事儿,直说便是。”
康熙缓缓开口:“朕刚才收到了乌拉那拉费扬古病重的消息,这个费扬古身份特殊,他不只是出生于满洲大族,最关键的是他在太宗年间,也就是他小时候,曾经被太宗收养在了内廷一段时间,勉强算是太宗的半个养子,后来又娶了宗室贵女为妻,也能被人叫一句额驸。”
费扬古就是历史上的孝敬宪皇后的生父。
额驸就是驸马的意思,但不仅仅有驸马的意思,清朝公主和郡主甚至其下有爵位的宗室贵女的丈夫,都能称作额驸。
俪珠闻言,点了点头:“这样算下来,费扬古和先帝是一辈的,算是三郎的干叔叔,三郎这个时候提起他,是想着他病重了要加恩于他吗?”
康熙叹口气道:“他专门上书,提及自己的小女儿,令他实在放心不下,想要给他的小女儿求个好前程。这是他唯一的一个女儿,其余的都是儿子,想来是被他捧在手心里疼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