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有京城消息”白雕坐在书案后头,向对面的人询问。
这里是开封府陈留县高阳乡,陈大善人的宅邸。他不仅是宅子的主人,也是辽回图务在开封府的副使,位于白雕之下。
“有消息了!”陈大善人恭敬地回答,他审视着眼前这位外表平平的回图使,目光里带着些许奇异地打量着白雕:“从京中传来的消息,刘记食肆之事原本只是个意外。杨家正准备对马翰定罪,出告人张氏遭到马翰背后之人的威胁,因此杨家派出人手进行保护。”
“但是那几家人都不敢随意出手,因此安排那些衙内赌斗,无意间撞破了咱们回图务的档口”
“真是这样吗?”白雕摸着脸上的虬髯,颇有几分不适。
他曾在杨家人面前露面,为了不引起注意,不得不留下虬髯。想到鹘鹰为了任务自切一刀的狠劲,白雕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从目前得到的消息看,是这样。不排除有内情,但暂时无法查到”
“京城的所有秘探暂时先停下吧。开封府还有什么其他事务?”
陈大善人拿出一份卷宗,正要递给白雕,却被白雕挥手拒绝:“本使就不看了,你直接说吧。”
“是!鹘鹰大人留下两件最重要的事情。其一,筛选退出金花卫的那些女子,从中选择合适的目标以获取她们的武艺”
“其二,协助王长寿掌控‘长寿军’,以便在大辽南下时,引发开封府的内乱”
“哦?”白雕眼中流露出几分讶然:“来之前就听闻杨家传给金花卫的武艺乃是气血运用之法,南院大王曾令宋国回图务一定要拿到。细说!”
“是!杨家金花卫自宋雍熙年间成立,初次出战便于雁门关外、宋大名府两战大胜,后又于君子馆……”
“鹘鹰大人以此定为金花卫第一营,之后金花卫没再出过手。据情报,其第一营金花卫剩余四百人全部退出,现分布于杨家各处营生,无人流落民间”
“其后便是金花卫第二营五百人,于端拱年间成伍,至淳化年间退伍者三百余人,流落民间者约三十余人。金花卫第三、第四营共千人,皆于至道初进入,如今流落民间者约五十人”
“杨家招的金花卫,多为流民女子,本就是家破人亡之人,因此,少有离开杨家,这八十余人,大多是出嫁从夫,还有一些则是出家为尼”
“吾等已经探听到这武艺名为【金花八式】,在杨府嫡传还有更高武学,其名未知,然而凡退出金花卫者,皆需立誓不可外传”
“哦?那如何能拿到这金花八式?”
“吾等已经确定几人,陈留县的张柳氏,其夫嗜赌,已经欠下‘钱来赌坊’大笔债务;长垣县的虞王氏,其子因失手致一孩童死亡,现已被告至县衙;尉氏县的包陈氏……”
“这些人都是被精心挑选的,最有可能背叛杨家之人。现在还缺些火候,待时机成熟……”
“好!既然如此,这几人就交给我吧……”白雕打断了他.
陈大善人看着白雕,心底涌起些许迟疑。找到这几个人非常不易,一旦行动失败,不仅会惊动杨家,还可能失去所有机会。
白雕等了几息,察觉到陈大善人的迟疑,眼皮一抬,半带威胁地盯着他,似笑非笑地问道:“怎么?”
“是,谨遵回图使之命。”陈大善人回答,顺手将手上的卷宗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