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时间回到七日之前,延州。
州府正堂,二郎杨延定坐在主位上,身旁左手乃是侍卫马步军都虞候、武成军节度使、延州路都部署傅潜,右手边是五郎杨延德,堂下众将领皆在坐。
此时正堂上有些剑拔弩张,杨二郎面色平静,但是眼中隐含怒火,杨五郎面色铁青,胸口急促起伏,显然气的不轻。傅潜则是嘴角微勾,眼里带着不屑,正一脸淡然捧着茶杯。
堂下众人默不作声,都低头看着脚尖。
杨二郎按捺住心中怒火:“傅帅,这交割职事乃朝廷定制……”
不等二郎把话说完,傅潜径直打断,他抿了一口茶水,淡然道:“杨将军,你来之前,老夫已经封闭府库,清点粮草,又召来诸将,一桩桩、一件件都给办完了,这交割职事讫便在此处,你现在签收,老夫立刻就走,还有何异议?”
“你……这府库中钱粮不符,军中士卒名册不全,末将如何能签收”杨二郎依然好言相劝。
“边军皆是如此,与老夫何干”
“傅帅,这钱粮不符,名册不全,乃是重罪,还请您三思”
傅潜眼皮微垂,声音淡漠:“笑话!老夫征战太原,攻伐北汉时,汝父还是伪汉边将,便是他在此,老夫也是如此说”
“咔嚓……”一声,五郎惊怒之下,压制不住气血,手上用劲,一把抓碎了身旁的案几。
堂下众人大气也不敢出,恨不得封住双耳。傅潜抬眼看向杨五郎
“年轻人,怎么要动手吗……”,声音轻蔑,不屑中带着丝丝期待。
杨二郎急忙瞪了五郎一眼,而后朝傅潜凝声说道:“末将尊重傅帅年长,但若是辱及家父,说不得便要请教一二了”
“呵……”
“报!石堡寨急报!!”堂外传来急促的声音,一名斥候忽然闯进正堂,看了一眼堂上众人,不禁一愣,他不认识主位之人,看到一旁傅潜在坐,松了一口气,正要上前,但又迟疑了一下。
“拿来!”
“何事?”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斥候不禁头大,能在州府正堂就坐,一定是大人物。但是手中军情,又牵涉到前线危机,傅潜本就是延州主将,按理应该给他。
短短十余个呼吸,斥候只觉度日如年,薄薄的纸片真是烫手。电光火石之间,他灵光一闪,干脆拿起手中军情大声念道
“李继迁麾下李大信率兵攻石堡寨,又有数百人绕道保安军,请增援”
念完把军报把正堂案几一放,就退到一边,把头埋得低低的,一言不发。
他其实是想走的,但他不敢。
杨二郎直接抓过军报,打开看了一眼,便递向傅潜。他也不接过来,瞥了一眼:“老夫交接已毕,告辞了!”说罢起身就走。
“你……末将会上奏官家”
“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