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锦文呼吸一窒。
掐住脖子的手越来越用劲。
就在来人快要喘不过气时,前头几处小道皆传来了响动。
顾锦文脸上狠意还未消散,大殿跟前,不知何时已经被人围住。
旋即有人将一具尸首丢在了外头,是此次带人埋伏的领头人,泥泞混着血迹,煞是骇人。
两方对峙,杀意弥漫。
而此时院后的屋里,山匪头子也收到了背后之人的消息。
他握着手中的大刀,在得知来人身份后,看向旁侧同样凶狠的壮汉,“要做便做大买卖,二弟觉得如何?”
“我等都听大哥的!”
“好!上次在那王爷手中损了这么多弟兄,这次且让他们朝廷的人先斗起来,我们再坐收渔翁之利!”
无论最后留下谁的命,他们抓了,都是赚。
......
山脚处。
厮杀对于谢瑨的人来说甚是平常,只是此刻,见他们主子毫不犹豫地跳入了河中,到底还是生了震撼。
朱墨随之也跳了下去,留下石青提剑与岸上之人在打斗。
招招狠戾,只为快些去接应入水的主子。
黑衣人被逼的节节败退,而此时的谢瑨在水中,却始终没能寻到沈桃溪的踪迹。
河水的冲击确实大。
他借着冲力向下游寻去,强迫睁开的黑眸因着水中的浑浊而激到赤红,可他毫不在意,也好似听不见任何。
他听不见打斗,听不见厮杀,听不见朱墨的相劝,甚至听不见落到耳畔的风浪。
唯一落入心中的动静,只有曾经沈桃溪生气喊他的一声谢瑨。
男人心中紧绷着最后一根弦,像是临近失控的野兽,嗜血之气愈加浓烈。
若再找不到沈桃溪,他今日,必定血洗月安山。
还有清远侯府。
“主子,这水流如此湍急,连属下都有些招架不住,即便沈三姑娘未受伤,此刻也必定被冲去了别处,您这般找下去......”
“去找陆子鸣过来。”
半晌,谢瑨终于有了反应。
在水底探路的手已经被石子划破了数道口子,连他都能察觉到不适,小姑娘的身上,一定添了不少伤。
“是,那主子可要换处地方寻?”
“不必,你带人去下游搜,清理掉所有水中的黑衣人,一切只以她安危为重。”
谢瑨并不打算放弃。
只要沈桃溪还能维持清醒,她要救赵语枝,就不会任由水流将她冲走,她一定会为了避开黑衣人,想方设法躲到某处,等待时机。
届时只要看见他,小姑娘一定会出来。
可谢瑨怕的,是她不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