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王爷?”
黑衣人抖如糠筛,不敢乱动,生怕被卸了胳膊,可短短的这一瞬犹豫,让谢瑨又将长剑送进了几分。
哀嚎声又惊起林中飞鸟,谢瑨的眸光也阴鸷到了极致。
“沈姑娘已经跳河逃走,小的不知,不知她在何处......”
指骨泛白,青筋凸起。
谢瑨下颌紧绷,看向翻涌的河面时再无半分冷血的模样。
他狠狠抽回插进黑衣人胳膊的长剑,顾不上血溅到他的衣袍,暴戾之下是对沈桃溪跳河的惧意。
那样急的河水,要如何才能有活路?
“跟着他,去将顾锦文绑来,若他不从,绑上马,拖行,再抓下一个。”
谢瑨的吩咐不过一句,哐当一声,他手中的长剑便被丢于地上,而从来都冷静到可怕的男人,没有丝毫犹豫,跳入了河中。
......
半山腰的一处荒废寺庙,被堵住了嘴的赵语枝脸上擦伤还透着未干的血迹,而在她旁边,是同她一样被绑着,但却没有丝毫狼狈的江玉柔。
江玉柔闭着眼,不知是昏睡了过去,还是对这周遭的一切毫不在意。
赵语枝冷静下来,紧紧盯着她,试图寻出破绽。
她不信曾经胆小如鼠处处顾忌的江玉柔,面对这样的事,会如此平静。
没多久,门咯吱一声被打开,透进刺眼的亮光,随之进来的,是几个握着大刀的男人,身材高大,胡子拉碴,身上布衣粗糙又脏乱。
“果然是醒了,瞧着细皮嫩肉,还以为一晕要晕上好几日。”
来人打量的目光中带着猥琐,不怀好意的笑声回荡在这间烂屋中。
见人靠近,赵语枝不停往后退,可刚动了几下,便碰到了冰冷的土墙。
“躲人的模样也水灵,哥几个瞧着如何?”
“若不是跟着大哥遇见了贵人,我们哪能瞧见这样水嫩的姑娘!就是不知那人说话作不作数,要不大哥别等了,先享受了再说!我瞧着那人也不像好打交道的样子,谁知他到时候会不会反过头来咬咱们一口?”
最前头的人眼中闪过狠毒,可旋即又有些犹豫。
他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的胡茬,微眯的眸子透着算计。
半晌,他才道:“再等等,免得让人抓了把柄,不过就是今日的事,等到晚上收了钱,还愁找不到姑娘?何况咱们身后也不是没人,若此人不做好,那便......”
赵语枝停下挣扎,提醒自己莫要去惹怒眼前的人。
见她还算老实,来人蹲下身子又看了看她这张脸,露出一口黄牙,“贵女确实不一般,要不我想想法子,把你留下来当我的压寨夫人?”
旁人见状附和道:“你们这些有身份的贵女最是看重名声,如今你在我们这关了这么久,往后哪还有你的容身之处?倒不如从了我们大哥,我们大哥可不是普通的山匪,往后,有的是你的快活日子!”
哄笑声起,赵语枝被捆住的手不停在地上探寻,可除了枯草和灰尘,地上什么都没有。
看了一圈并未发现不妥,几人又重新出了屋子。
而随着木门关上,屋内逐渐昏暗,赵语枝却忽然反应过来,猛然看向一侧的江玉柔。
她还未睁眼,但整个人半趴在一侧,显得柔弱又可怜。
赵语枝眼中带着怒意,嘴里发出不算太大的动静,绑住的脚在地上挪动,不停踢向她。
那些贼匪一定认得她。
不然刚刚他们既是起了色心,为何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朝自己而来?
思及此处,赵语枝忽感悲凉,恨意盖过了恐惧,只想冲她喊一句莫要再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