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越发冷了下来。
谁也不敢直接去瞧帝王的脸色,但谁都知,眼下的帝王心中有了怒意。
......
谢瑨出宫时,那玉佩已经重新佩戴在了腰间。
暗色衣袍下的男人气势逼人,翻身上马时,浑身都透着结实有力的男子之气。
只是因着伤势,谢瑨薄唇失了些血色,微微勾唇,便让他的锋锐添了几分柔弱媚色,有着极致的冲突,让人挪不开眼。
胳膊上的伤口又有了崩开的迹象。
血腥之气再次蔓延。
谢瑨并未在意,只垂眸看了一眼那个玉佩,嗤笑一声。
帝王曾经送出的玉佩,如何能同他的这枚相比。
拉动缰绳前,谢瑨又抬手摸了摸胸前的旧帕,确定它还好好地在他身上,这才顺势扬起缰绳,纵马于宽阔长街之上。
......
沈桃溪便是在谢瑨血迹浸湿衣袖时瞧见了他回府。
两人在府门处遇见,日光落下时,还照出了沈桃溪额上细密的汗珠。
许是没想到会在此时瞧见她,谢瑨丢出缰绳的动作微微一顿。
瞧见她靠近,男人竟退了一步。
“身上脏。”
见她抿唇不语,谢瑨又添了一句,“我先去更衣。”
只是沈桃溪却没管他,执意上前。
男人胳膊上的衣袍颜色比其他地方更深一些,他的脸色,也不似常人的红润。
刚行了一步,轻风便夹杂着血腥之气传来。
沈桃溪的脸色也随之发白,羽睫轻颤。
“不碍事。”
谢瑨没有再退,只是语带叹气,垂眸看向已经停在他跟前,只到他胸口处的小姑娘。
她那个位置,正好能瞧清他的伤口,他躲不了。
“莫要再瞧了,你一个姑娘家,瞧多了晚上容易睡不安稳。”
怕她见不得这样血腥的场景,谢瑨只得抬手,想挡住伤口。
正想问她为何会这个时候过来,刚抬起的手就被人拦下,突来的触碰让他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难得的有了失控和无措。
有温热从他手腕溢出,随后慢慢划向他的掌心。
可偏偏落下的指尖却又透着冰凉,带着温柔的提醒。
“别去碰。”
沈桃溪拦下了他的手,和他曾经握住她的手腕一样,下意识便抓了过去,“先给陆大哥瞧,先瞧了再换衣。”
男人修长的手僵在半空,任由小姑娘冰凉的指尖落在他留有薄茧的指腹。
而后随着话音落下,指尖滑落,缓慢退开。
她好像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可此刻的谢瑨,却已经尝到了汹涌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