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真去请了师父?”
沈桃微顿觉不对,却并未深究。
“往后可不许为了我如此兴师动众,师父毕竟是王爷,为了一点后宅之事去求他,到底是说不过去,而且你因我欠下的恩情,以后如何去还?”
“也不完全是我去求的......”
沈桃溪忽然想起那日陆子鸣的神色。
那样的目光落到李家大门时,让她都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想必谢瑨开口的缘由里,也有几分陆子鸣的意思吧。
“大姐姐,你以前......”
“不完全是因你也不可。”
沈桃微并未察觉到妹妹话语中的犹豫和探究,她微微蹙眉,打断了沈桃溪的话。
“我虽相信师父不会因这点事等你报答,但你这性子,往后一定会将这些记在心里,姐姐不愿你如此,而且如今我在李家早就不似从前那般低声下气,你相信姐姐,也莫要再用这样的小事去扰师父,你千万记得,他除了是师父,还是杀伐狠绝的淮西王。”
“我知道的。”
“知道你便该对他保持敬畏,来往可以,但如今我们得了师父身为淮西王的庇佑,便更该对他敬重一些,可上次在画舫上我瞧着,你在他跟前越发随意了。”
沈桃溪唇瓣动了动,却没了往日的伶牙俐齿。
她半低着头,回想起那日的画舫。
“我真有那么随意?大姐姐那日怎得没提醒我?”
“见你过得自在,师父也并未有不喜,我便没有开口,今日一提,不过是怕你太随性,在师父跟前养成没大没小的性子,哪日不察,碰了不该碰的事。”
“大姐姐说的是,我以后,注意着些。”
沈桃溪乖顺地点了点头。
她没想到自己那么早便对谢瑨卸下了惧意。
此刻想来,这段时日她在他跟前确实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没有顾忌。
甚至在他的纵容下,她都敢对他生气,什么都敢同他说。
可这便意味着她随时都有可能碰到谢瑨的逆鳞,随时都有可能磨了他的耐性。
到时以谢瑨的性子,大抵是不会给她留太多回头的机会。
沈桃溪如今已经想不出谢瑨凶她的模样,但她记得那人对旁人的冷淡,薄薄的眼皮轻扫,便能惊得人一头冷汗。
即便谢瑨如今说他心仪她......可若真惹到了,他也还是会翻脸的吧。
......
王府。
沈桃溪离开王府前并未将画带走。
谢瑨将底下那张画卷抽出,看着上头玩闹的黑猫,指尖拂过它微卷的尾巴,唇角轻扬。
小姑娘到底还是跑了。
动作很快,踏进院中时,微红的脸颊在日光下甚是显眼,慌乱的眸子像进贡的宝石,明亮璀璨,好看得紧。
只是这一次,她只有慌乱,没多少抗拒。
谢瑨又笑了笑,想着她的脸,黑眸里映出点点柔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