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微离开时,李夫人仍是一副客客气气的模样。
并未因没见到沈二夫人而拉下脸,对待这个儿媳,也比来时多了几分讨好。
沈桃溪偷偷去送了送姐姐,见她瞧着一切都好,对李夫人也没有了曾经对婆母的迁就和退让,沈桃溪才终于相信大姐姐和她说的话。
“姑娘眼下可放心了?”
玉簪陪着她踏上回院的小路,轻声道:“夫人平日里极少发火,这次对李夫人如此,也是在替大姑娘出头,莫说李家如今有求于沈家,即便此事了了,往后李家再想磋磨大姑娘,也得好生掂量掂量。”
“你说的是。”
沈桃溪轻应了一声。
“大姐姐也说,她不会再过以前李家少夫人低声下气的日子,更不会再受他们给的委屈,我想大姐姐约莫也是觉得累了,在李家那样的地方,明明低嫁,却还过得那般辛苦。”
“其实奴婢觉得,女子低嫁也好,高嫁也罢,若是那人不对,怎么都难得安稳,您瞧这李家少爷,若他真心心疼大姑娘,便不会让大姑娘受那么多委屈,心灰意冷,而且这低嫁,时日一久,到底还是掺杂了其他,反倒不如那些高嫁的姑娘,一开始便知晓替自己和家族谋划。”
玉簪说的好像有些道理,但沈桃溪却不知如何回应。
她大姐姐出嫁时,她虽不是很喜欢这个大姐夫,但她以为大姐姐会过得很幸福,毕竟那时候的李远成,看大姐姐的眼里确实都是欢喜。
可如今不过一年,那样的欢喜便成了不耐。
只是沈桃溪却也并不惊讶,毕竟她也才经历了一个顾锦文,知晓这样的事,兴许会是常态。
不然便不会有男子三妻四妾,还要以刑罚斥责善妒的主母,逼她们大度。
正想着,金盏匆匆赶来,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笑意,像是在替谁高兴。
“姑娘,您昨儿不是还念叨不想日日去王府吗?刚刚王爷的侍卫来了一趟,说王爷今儿就要出城办事,两日才归,让您不必辛苦再往王府跑。”
“今儿就要出城?”
沈桃溪抬头看了看天色,想起谢瑨眼尾新落的那道细长疤痕,眉头不自觉轻蹙了一瞬,“为何这么急?”
“回姑娘,那侍卫没说,奴婢也不知,但听语气确实是刻不容缓之事。”
金盏边说边拿出一封信件递了过去。
“这是王爷留给姑娘的信,侍卫说上头有今日王爷没同姑娘说完的消息,姑娘可以慢慢瞧,还有这吃食,也是王爷派人从珍馐阁定来的,说是新的东西,让姑娘您尝尝鲜。”
沈桃溪接过封好的信件,指尖拂过边角,生出了连她自己也未曾察觉的担忧。
半晌,她才回过神。
谢瑨并未让人同她多说,也没问她是不是愿意如此,想必在他心里,突来的离开不算什么,随意定下她的去留也不算什么。
“回院吧。”
沈桃溪握着信件转身,未再言语。
金盏下意识看向一侧的玉簪,有些不解。
不用再去王府该是件松快事,可姑娘瞧着,好像并没有太高兴。
......
而此时的王府里,谢瑨一直拖着未动身,直到侍卫回府,他才放下手中的画卷,掀眸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