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溪垂下了眸子,余光中映出她腰间的玉佩。
她今天本没打算戴的,可鬼使神差,临出屋前她又极其习惯地拿了出来,戴在了身上。
然后便遇到了谢瑨。
谢瑨那样聪明,该是猜到了一些她的心思,也该是预判到了沈家里头如今是何模样,所以才会让人追上来送一个这样的口信。
沈桃溪双眸氤氲出雾气。
原来这样小的事,他也想到要给她撑腰。
“溪姐儿怎得不说话,可是还在怪适才三叔太严厉?”
沈耀旬像是突然忘记了刚刚的事,也忘了才说过要让沈桃溪赔不是,一脸和蔼地上前,拍了拍她的发髻。
“若是还在生气,我这就让你三叔母给你赔不是,你看在三叔的面子上,莫要同你三叔母计较,往后在王爷跟前,溪姐儿也要记得替你三叔说说好话,解释两句。”
“老爷?”
钱氏一脸不可置信,瞪着眼看过来。
淮西王和大房有来往,又不是今日才知道的事,凭什么让她道歉?
“我是沈家三夫人,老爷你让我和一个小辈赔不是?明明该是沈桃溪这个臭丫头滚过来和我低头才是!还有什么外头的传闻,这传闻还不是老爷你护着那下贱货才闹出来的......”
“啪”的一声,沈耀旬又是一耳光甩了过去,没有丝毫手软。
很快,钱氏的脸便又肿了一些。
“无知的蠢货!再这么闹下去,你就给我滚回你钱家,没用的东西!”
老夫人在这一巴掌中彻底清醒过来,看着已经被怒意激得失去了理智的钱氏,她忽然就心里一沉。
老三的反应证实了她的猜测,从沈桃溪身上搭上淮西王的路子,确实很重要,偏钱氏还因着适才那狐媚子的事转不过弯来。
缓了缓,老夫人再看向大房时,没了适才的咄咄逼人,也带了些不得不讨好的意味。
“溪姐儿,今日这事,确实是祖母考虑不周,不该将你们大房和二房一并拉进来,待会,祖母让嬷嬷带着你去库房转转,就当赔罪,你好好挑一挑,选个喜欢的东西,好生消消气。”
说着,老夫人便侧头看向一侧的嬷嬷,想轻轻带过这一场。
可沈桃溪却并未给她这机会。
她不想再花任何精力在她们身上,正好趁着这次,好好换一个清静。
她看向老夫人,冷声道:“老夫人的东西我不想要。”
“溪姐儿......”
“三叔适才让我帮着说说好话,可以,等哪日我心情好一些了,兴许就愿意想想法子,去和师父提一提。”
“只是刚刚老夫人那个茶杯差点砸到我身上,还有三叔母的巴掌也差点落到我跟前,白白受了这么一场,我可高兴不起来。”
余光里是沈耀旬眸光忽闪的眼。
下一刻,她的这个三叔便扯着钱氏走到了她跟前。
许是有了刚刚的怒斥和那一巴掌,钱氏忽然就没了最开始的嚣张。
她对上沈桃溪的视线,眼中虽有怒意闪过,可极快便沉寂了下来。
那句滚回钱家,到底还是让钱氏生了惧。
“溪姐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