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溪从马车上下来时,最先感叹的便是眼前的风景。
春风拂面,花明柳媚,湖畔风光旖旎,宽阔的湖面一片祥和宁静。
沈桃微随之下了马车,后头还有赵语枝和江玉柔。
不同于沈桃微的镇定,后头两位姑娘神色各异,一个满是雀跃,一个眉眼间却有遮不住的疲惫。
沈桃溪被景色吸引,待反应过来时,倏尔觉得有些怪异。
“这湖畔景色宜人,可赏景之人怎么会是寥寥无几?”
“这有什么奇怪的。”
赵语枝不甚在意,大大咧咧道:“早几日处处都是宴会,不是赏这个就是赏那个,如今该在背后议论的都议论完了,这人便少了呗。”
议论什么,几人心知肚明。
江玉柔听罢下意识便看向了前头的沈桃溪,以为她会不高兴,谁知却见她哭笑不得地瞧向赵语枝,无奈道:“就你知道的多,怕是这些聚会,你都没少去。”
“送来我赵家的帖子确实不少,有些即便知晓我同你交好,也都还是热情得很。”
赵语枝眸中闪着亮色,说起这几日的去处,双手叉腰,甚是自豪。
“再说了,为了替你打听消息,我不得得多去转转,瞧清楚还有哪些人对你不怀好意?”
“那可是打听到了?”
“倒是有那么几个酸言酸语的,不过都不值一提!”
赵语枝摆手,在沈桃溪揶揄的目色中轻哼一声,“你可别不在意,想同我赵家交好的人也不在少数,我随便点一点那几个说酸话之人,多的是人帮我开口,哪还轮得到你去琢磨。”
说笑声一点点蔓延开来,融进春色。
唯独一旁的江玉柔却在几抹清脆的笑意中垂下了眸子,遮住了眼底那一闪而过的落寞。
赵语枝的父亲官至尚书,自然有的是人巴结讨好,替沈家走动搭把手,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唯独她,连出趟门都要被家中嫡姐指桑骂槐,阴阳怪气,讽她会攀高枝。
江玉柔攥了攥帕子,忽然便觉有些难堪。
“好了,眼见着这日头都高了起来,可不好一直站着。”
沈桃微打断了几人的说笑,抬手替沈桃溪捋了捋耳边碎发,“你们如今可不是小丫头,若是热伤了脸,怕是好一段时日出不得门。”
不同于以往的细腻,姐姐的指尖落在沈桃溪的脸颊时,她又感觉到了适才触碰到的那一层薄茧。
眼睛一酸,沈桃溪登时便少了些笑意。
只是还未待她开口,后头的金盏便传来一声轻呼,唤回了几人的思绪。
“姑娘,姑娘您瞧,那头好像是淮西王,还有陆大夫!”
“师父?”
几人顺势瞧了过去。
不远处的小道上,一道颀长身影行于树影之下,日头从枝叶缝隙洒落,即便来人眉眼隐在朦胧光影,也依旧贵气十足,风华无二。
而在他旁边的,除了陆子鸣,还有一名约莫四十来岁的官员,瞧着神情冷肃,恭敬又不失严峻。
沈桃溪眯了眯眸子,想了一瞬,才缓缓开口:“大姐姐,师父身侧那位,可是以前跟过父亲的易大人?”
瞧见故人,沈桃微有片刻的失神,半晌才点了点头。
“是,父亲入狱后,易大人还派了人去打点,但后头一直没再听到消息,该是有谁压制了易家。”
“那师父和易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