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等人哪里听过这样的话。
别说见自家主子示弱,这样的伤口,只要不致命,主子连回应都不会有。
可眼下在沈家三姑娘面前,主子已经不止一次收敛了习性,温和的好似换了一个人。
“那陆大哥怎么还不给师父上药?”
沈桃溪看回陆子鸣,想起他适才说谢瑨重脸面,又忍不住瞪了瞪。
反正若是她,她绝不可能会说语枝和玉柔半点不是。
“小丫头,你怎知我未给他上药?”
陆子鸣从适才的话中回过神,见她气鼓鼓的样子,轻笑一声,转而又是之前那副随意的模样,“可别把我说成没良心的庸医。”
“我适才瞧见师父的手,伤口比昨日严重了不少。”
“那是他自己昨日弄的,若我今早没来诊治,你眼下能瞧见他站在你跟前?”
谢瑨已经许久未见过沈桃溪这样灵动鲜活的模样。
前几日她担心她父亲,又因顾锦文的事有些沉闷,即便是笑着说话,也总像是面上蒙了一层纱,看不清澈。
如今见过了牢里的人,又经历了一场退婚,心中不再低沉,竟是连眉眼都更生动了几分。
谢瑨安静看了半晌,直到喉间不适,咳嗽声起,才止住了厅里两人的对话。
沈桃溪上前,不知他心里的弯弯绕绕,见他难受,抬头瞧他。
眼中背光的男子容貌不甚清晰,但握拳抵在唇瓣的手却是骨节分明,惹人注目,许久,男人才停下,笑着安抚。
“不妨事,桃溪今日可用了膳?”
没想他会说起其他,沈桃溪怔愣后摇了摇头。
她今日起来便是听三房的消息和给大姐姐送帖子,得空后又去给谢瑨做了糕点,自己还没来得及吃,便又有沈桃莹上门。
说起来,好像就喝了碗牛乳。
“那眼下先用膳。”
“那怎么行。”
沈桃溪连连摆手,“我本就不饿,师父休息要紧。”
她是来看师父的,不是来做客的,且这院中无女子,若留下用膳,那便是真不懂规矩了。
谢瑨站得久了,头又有些昏沉,但见着面前的小姑娘竟然还空着肚子,他眉心拧了拧,抬手唤了声石青。
只是想起沈桃溪的脾性,他停了半晌,而后抬眸去瞧她,换了说辞。
“我记着你说近来爱下厨,今日我亦未用膳,腹中空空,你......”
“我去给师父做些吃食?”
沈桃溪猜测着开口,忽然便来了劲。
她能做的不多,即便是关切的询问,其实也都是没多少用的东西,只能满足于她担忧的心思,但下厨却不一样。
“师父饿了吗?我送来的糕点师父大抵是吃不了了,但熬粥煮面我见过无数次,我可以给师父做的!”
谢瑨本想说让大厨做些她爱吃的吃食,她可以去旁边瞧一瞧,若是喜欢,便跟着厨子学着玩玩。
没承想话没说完,倒是显现出了其他的意思。
想起曾经尝过的糕点,谢瑨薄唇动了动,可最终还是只道了句好。
他上次确实夸了她,他得受着。
“但,你需得吃好了再做。”
谢瑨想了想又开口。
他能吃她做的东西,但她自己却不一定。
先让她吃饱了,估摸那些做出的东西,便不会再入她的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