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来的婆母,她的青梅竹马,通通都怨恨上了她。
还有她踏出府邸之后的名声,皆会跌落谷底,再也抬不起头。
......
侯府外。
沈桃溪站在光亮之下。
未施粉黛,衣裙素净,发髻上并未有太多装饰,可即便如此,她依旧还是美得让人无法忽视。
而她脖颈上的伤痕,和她抬手抚过碎发时,露出的腕间青紫,落在她瓷白细腻的肌肤上,格外刺眼。
若不是不好盯着姑娘家瞧,那样明显的伤势早该被人瞧见才是。
“刚刚我瞧见清远侯气势汹汹地冲进了府,沈三姑娘这伤势,不会是......”
“听闻淮西王是沈家大房几兄妹的师父,眼下王爷脸色如此骇人,怕不是里头真动了手,若真是如此,那位侯爷也真是......太狠心了一些。”
“何止呢!”
旁侧突然冒出一个看热闹的壮汉,极其气愤地道:“早一些的时候我还瞧见了那柳家姑娘,就是那日秦水河畔的柳家姑娘,提着食盒进了侯府!眼下沈三姑娘带着伤出来,眼睛红肿,你们自己想......”
隐在人群中的两名言官皱着眉,互看了一眼,终是对着清远侯府摇了摇头。
百姓不知,但他们在朝为官,自然知晓曾经的侯府差一点便沾了罪名,后来即便顺利脱身,也行了下坡路,越发落魄。
如今好不容易稳当了几年,却又闹出这样的事。
若真留着其他女子在府中,又对自己未过门的妻子动了手,这清远侯,大抵也难堪重任。
正想着,前头又传来了小厮的声音,在同沈桃溪请示。
“姑娘,那砸碎的青瓷双耳瓶已经全部装进了木箱,眼下是要等着柳家姑娘出来,一并送去柳府,还是我等直接去拜访柳老爷。”
“柳家姑娘眼下,如何会出来。”
沈桃溪抬手抚向自己的脖颈,垂眸时落寞一笑,“不必等,我与柳姑娘并不熟悉,事情该如何解决便如何解决,不必管旁人的阻挠。”
话音落下后众人一惊,不敢相信那柳蕴诗竟然敢砸碎沈家的瓷器。
而话里这个旁人,不出意外,也只有那个替她出头的顾小侯爷。
这不是恃宠而骄是什么?
可一个什么名分都没有姑娘,若不是被人偏袒着,又如何能有这样的底气敢跟沈三对上?
围观之人都伸长了脖子,越发因着曾经说过沈桃溪的坏话而后悔。
尤其是此刻瞧见这姑娘眼中的黯色和脖子上的伤痕,都不必旁人多说,便能让人猜出了七八分。
“是,姑娘。”
小厮领命退下。
有唏嘘叹息声起,从最开始的奚落嘲讽,到此刻的不平。
一场青梅竹马的关系,行到如今,不仅落一个决裂之意,还逼得姑娘家受尽委屈。
再结合昨日的事,不难猜到,能让沈家三姑娘气到不顾名声亲自上门清算,这中间,该是发生了让人心灰意冷之事。
庄老先生见状也随之摇了摇头,目露关切,“沈三姑娘的伤瞧着并不轻,捐赠一事,姑娘不必亲力亲为,身子要紧。”
“让老先生见笑了,我今日确实是身子不适。”
沈桃溪垂眸笑了笑,“原是怕中间会有纰漏,但今日我二叔也来了此处,大抵是不用我这小辈来插手。”
从侧门偷偷跑出来的侯府丫鬟,还未挤到人群之中,便听见了众人对沈家姑娘的称赞,顺带的还有对清远侯府的嘲笑。
她愣在原地,不知为何外头的情形,和老夫人几人想的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