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外头没了动静,沈桃溪才拍了拍手,准备回屋。
三房如今的所作所为,不足以再让她收敛退让,仅仅关门赶人,根本算不得什么事。
“奴婢适才瞧见三夫人脸都绿了,那模样,哪还有半点她平日在外头装出来的大度。”
金盏瞧向自家姑娘的眼中满是崇拜,颇为解气地开口:“以前三夫人总爱挑姑娘的刺,想必今日这一场,她得气上好些时日,不会再来给姑娘使绊子。”
“那可不好说。”
沈桃溪神色平静,乌黑的眸子看向一侧开得正艳的春花。
钱氏若是懂得收敛,便不会把主意打到她的婚事上,更不会想要借机打压大房,抢走管家权。
只不过她以为还能像之前那般用长辈身份拿捏她,殊不知,如今经了这么一场,她沈桃溪早就把名声那东西,抛到了九霄云外。
“上次去查小厨房里头的人,可寻到了什么苗头?”
“回姑娘,那几位厨子倒是没什么不妥之处,但里头有一打杂丫鬟,母亲家中同三房里头一个嬷嬷的夫家是同个地方。”
玉簪上前,小声开口,“不过因着三房和大房的关系,那嬷嬷惯来瞧不上那打杂丫鬟,平日里极少有往来,而且那嬷嬷去年曾出过府,年底才重回的三房,若说丫鬟得了她的示意动的手脚,也有些说不通。”
“只有她一人?”
“还有一个在小厨房外头干活的粗使丫鬟,早些年没分到大房来时,同三夫人身侧的丫鬟住过一处,该是也有过些来往。”
“再盯着,把那嬷嬷和丫鬟的家中情况也一并查了来。”
沈桃溪目色沉了沉,想起那日母亲疲乏的神色,心里对三房再没有了一丝亲情。
“虽已经寻不到那日的物证,但若真是有人帮着三房动的手脚,后头必定还会有来往。”
“是,奴婢明白。”
“再让人备好马车挑好随从,明日,我们去清远侯府喝一喝茶。”
“明日?”
玉簪惊讶,同金盏对视了一眼,“姑娘昨儿不是说要等两日再去?”
“嗯,本是想等着铺子里的账本送来了,一并瞧了再去。”
沈桃溪点头又摇头,叹气道:“但母亲昨儿太气,我怕她不放心我一人,会强撑着过去替我出面,这茶,我还是早喝早安心,何况她清远侯府寻了我们这么多麻烦,我怎么能再瞧着他们过得如此安稳。”
“那姑娘可要多带些人在身侧,奴婢去让人备早一些的马车,趁着清远侯上朝时候过去,省得那人......”
“不必。”
沈桃溪站在日光下,抬手遮住粉唇,懒懒打了个哈欠。
淡漠的眼扫过墙角那抹殷红花色,忽而想起还未给谢瑨扎的穗子。
“他清远侯如今惯爱抬举自己,让他亲眼瞧着我拿回自己的东西,忆起他侯府曾经有过的落魄,兴许更有意思。”
沈桃溪声音低了几分,随手摘了朵艳红的春花。
吃了沈家大房这么多好处后翻脸不认人,还想倒打一耙往她身上泼脏水,这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