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的天突然就阴了下来,眼见着有落雨的征兆。
谢瑨以一枚新收到的玉佩,换了陆子鸣一瓶藏了许久的养身药丸。
随着他上朝时,那东西一并送去了沈家大房。
只是朱墨并未见到沈桃溪太久。
去到府中时,正好瞧见她准备出府,院中还停了些身材高大的侍卫,像是跟过沈大老爷的兵。
“三姑娘。”
朱墨未敢多瞧,只将东西递了过去,解释了几句。
见接东西的婢女有些害怕,他想了想,刻意压低了身上的杀气。
“这药丸是陆大哥制的?”
沈桃溪彻底清醒,乌黑的眸中迸发欣喜,拿着那葫芦瓶看了又看。
陆子鸣其他东西可能不太贵重,但他亲自制的药丸,却是极其难得,里头添的东西不同于普通药方,掺了不少宝贝。
除了谢瑨,旁人很难要得到。
“回三姑娘的话,这东西确实是陆大夫亲手所制,每日给大夫人服上一颗,能养身凝气,即便是姑娘,每三日也能服上一颗养养身子。”
“我不用养,只要母亲身子能彻底好起来。”
“陆大夫说了,若按着他后来开的方子喝药,大夫人的身子不出半月也能好,三姑娘莫要担心。”
朱墨说得含糊,没敢提自家主子知晓昨日安氏晕倒之事。
好在沈桃溪也并未多想。
“还有这些吃食。”
朱墨让人将东西送上,又低着头退了两步,“这是昨日三姑娘在马车里尝到的东西,听姑娘身侧的婢女问了一句,主子便让人送了来。”
“师父竟是这般仔细。”
沈桃溪说罢停了停,想起昨儿连夜扎好的穗子,让人将里头的木盒拿了出来。
“我今日还有些事,不能亲自去瞧师父他老人家,这里头是师父的玉佩,劳烦你替我送还回去,等过几日,我再去拜访师父。”
“是,三姑娘。”
朱墨点头应下,双手去接时,倏尔想到过几日主子会进淮西王府,可那里头依旧是冷冷清清的模样,想了想,忍不住便开口道:“陛下赐了府邸,过几日主子便会入府,三姑娘届时莫要走空了。”
沈桃溪有些惊讶。
这几日只顾着自己的事,竟一点关于师父的消息都不知,枉她还念着这次师父回来,要对他上心一些。
“竟是没听到一点消息。”
“不怪姑娘没听到,是主子压根就没让这消息传开。”
“为何?”
如今大盛没几人能得这样的赏赐,偏谢瑨从未提过一个字。
“主子以往除了同将士们在一处,其余时候都是一个人,眼下回了京都,那些朝臣,大抵也没多少亲近之人。”
“师父他,确实不爱热闹。”
沈桃溪垂眸抿了抿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早些年谢瑨还在京都时,每次来府中也不太爱说话,瞧着冷冷清清,可真要有事,喊一声师父,他一定会极快赶到身侧。
“过几日我去淮西王府瞧师父,你莫要告诉他。”
“是,小的必定不会多提一个字!”
朱墨松了口气。
他也不知该不该如此,更不知若主子知晓他多嘴,会不会有责罚。
但见过无数次那道孤寂的身影站于月色之下,他只觉得,这位沈三姑娘,应当能给主子带去一抹暖意。
朱墨退下没多久,沈桃溪便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