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瑨抬手,慢条斯理地看了一眼袖口,如逗弄一般开口道:“比我想象中聒噪,看来朝堂上的事还是没能绊住顾小侯爷的脚,才让小侯爷这般悠闲......等明日,本王再替顾小侯爷找些事情来做。”
“王爷!”
一声谢瑨停在嘴边,可顾锦文终究还是没敢直呼他的名,只能任由刚生起的猜测在心底蔓延,直逼他的惊愕。
谢瑨对沈桃溪......
可不管怎么想,顾锦文都只觉荒唐。
这等不可能之事,该是他误会了谢瑨出头的意思。
......
而那头的沈桃溪并不知晓他二人之间的事。
在她上了马车后,金盏将最后的东西安置好,也跟着进了里头。
将倒好的茶递过去,金盏一脸激动地凑到了自家姑娘跟前,而后掀开车帘看了看。
确定王爷还站在原地未过来,这才压低了声音,同眼前的姑娘开口:“不愧是姑娘喊了这么久的师父,王爷可真真是将姑娘您放在了心上!”
“怎得了?”
沈桃溪正低头摆弄着给父亲做的吃食,还有旁侧安置好的衣物,只怕会有遗漏,便一直无心去管外头的事。
眼下见金盏这么高兴,她不免也睁圆了眼,放下杯子,一脸好奇。
“适才奴婢在外头听见王爷在对清远侯说,莫要觉得姑娘没人撑腰就要欺负姑娘,那意思,便是王爷会替姑娘出头,让清远侯往后对姑娘小心一些!”
听闻此话,沈桃溪有一瞬的怔愣。
她没想过谢瑨会因着这声师父,对顾锦文如此不留情面地开口,替她出头,尤其还是在他刚回京都,正是要重新稳固权势的时候。
明明他可以什么都不做。
仅仅这一次带她去见父亲,便足以让他们沈家大房记下恩情,可他竟然还顾及到了其他。
沈桃溪好奇地掀开车帘,想看看那个替她出头的师父。
正逢一阵清风吹过,谢瑨好似有了感应,抬眸看了过来。
目光交错间,沈桃溪对着他弯了弯唇,感激一笑。
她以为不会有背弃的人想将她推入深渊,而她并未时时记挂的谢瑨,却带着沉默,停在了她的身侧。
思绪飘远间,谢瑨朝马车走来,背后是脸色难堪的顾锦文。
被石青拦下,近不得身。
沈桃溪没能听见谢瑨同他说的话,但她瞧见了谢瑨最后看他的那一眼,是她从未瞧见过的刺骨阴寒,带着让人不敢与其对视的压迫。
但很奇怪,她一点都不怕这样子的师父。
她只觉愧疚,这几年,没能多问一问他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