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石青拦着,顾锦文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沈桃溪上了王府的马车。
他已经分不清楚心底的慌乱和躁意为何而来,这一刻,顾锦文只觉脸上无光,心中也只余愤懑。
那道让谢瑨回京都的圣旨太过突然。
彼时大皇子曾提醒过他,谢瑨到底是沈家兄妹的师父,若他要插手,说不准便会把他们拉下水。
即便能稳住,也定是会让他们脱层皮。
可顾锦文一直不太相信。
一走便是几年未有来往的淮西王,刚回京都,连局势都未曾瞧清,怎么会为了沈煜白兄妹几个去冒头,还是冒着可能会惹怒陛下的危险,去捞一个不见得还有利用之处的齐国公。
那不是谢瑨。
他那样的人,该是果决狠厉,冷血薄情,为了稳固权势而做出同他一样的抉择。
可到了今日,顾锦文却突然开始怀疑起了自己的念头。
而谢瑨一直未说话。
直到沈桃溪上了马车坐稳,他才看回眼前的顾锦文。
马车在他的示意下往前动了动,见小姑娘不在身侧,谢瑨气势陡然迸发,任由那摄人逼迫席卷面前的人,声音低沉,眸中闪过嘲讽之色。
“清远侯在齐国公入狱一事上费了不少力,怎么如今,还想把主意打到桃溪的头上?”
“王爷怕是弄错了。”顾锦文咬牙道:“沈桃溪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我自然会珍而重之,至于齐国公......王爷一直都知晓,我与沈家大房,早已同一家人无异。”
“有这样狼心狗肺的家人,本王都替齐国公觉得惋惜。”
“王爷。”
顾锦文到底是敌不过谢瑨的气势,也因着他好似洞察一切的漆黑眸子,而感到了一阵慌乱。
明明大皇子设计拉齐国公下水时,谢瑨还在平州毫无消息,就算他如今有了猜测,也不可能还查得到证据。
可即便如此,顾锦文还是在谢瑨的压迫中败下阵来,只余强撑的嘴硬,带着让人难堪的落魄。
“王爷何必用权势来压人?我清远侯府虽不及曾经风光,但祖上也是替......”
“本王对你祖上如何不感兴趣,也不屑用权势来压你。”
谢瑨抬眸看向已经行到前头的马车,倏尔笑了笑,“但你若觉得小姑娘没有人撑腰,本王倒也不介意让你知晓,什么叫权势。”
一声小姑娘,让顾锦文惊愕抬眸。
他试图从谢瑨的神色中瞧出什么,可眼前的男人即便未有遮掩,也不是顾锦文能瞧明白的人。
“王爷你......还请王爷记清楚一些,沈桃溪唤王爷一声师父!”
“嗯,还有?”
“她如今是我未过门的妻子,是我清远侯府未来的主母,王爷身份矜贵,若为了一个有亲事的姑娘闹得失了名声,到底于王爷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