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也还有其他,不爱听曲不听便是,眼下......”
“我不仅不爱听曲,也不爱瞧见你。”
沈桃溪看着他,歪了歪头,耐心全无。
“我不知顾小侯爷跑来此处究竟要作甚,但侯爷和我师父不一样,我自然不可能撇下师父同你离开,顾小侯爷还是莫要无理取闹,在我沈府跟前,惹人笑话。”
她将那日顾锦文说过的话还给了他,只一句,便让前头的男子变了脸色。
他攥紧了袖中的手,强撑着最后的理智。
“沈桃溪,你可还记得你的身份?”
“这就生气了?”
“沈桃溪!这京都城里有几人同你一样,有婚约在身还不知收敛,毫无顾忌地同其他男子出游?你还知不知廉耻,名声还要不要了?”
“我的名声,可不就是被你给抢去了吗?”
沈桃溪轻嗤,“不过你也别太高兴,更不必在这里讨论我的廉耻和名声,先想想你自己和柳蕴诗,往后会剩几分脸面。”
见顾锦文随便几句便被挑起了火,沈桃溪只觉无趣。
脑中想起曾经那个温柔的男子,一时竟不知是不是她从一开始就看走了眼。
话音落下后,沈桃溪往后退了一步,想要转身离开此处,只是步子没行稳当,踩到凸起的石子时,身子晃了晃。
下一瞬,谢瑨抬手扶住了她的胳膊。
未有太久的停留,在瞧见她站稳后便放开了手,让人只记得道谢一事。
“师父......”
“同他说完了?”
沈桃溪摇头又点头。
其实没有说完,可她眼见着金盏将东西放好,便已经无心停留。
谢瑨垂眸仔细瞧了瞧她,见她心思都落到了马车上,眸中暗色才终于消散。
“去马车上等我。”
“师父?”
“有些事,要嘱咐清远侯。”
沈桃溪下意识便想到了如今的朝廷,乖巧地点头应下,未再询问。
而一侧的顾锦文脸色一变。
许是刚刚才听到沈桃溪的嘲讽,又太久没见过她这样懂事的模样,他最后一丝理智终于发出了断裂之声。
顾不得谢瑨在一侧,他竟大步向前,顺着心中的念头便要去攥住沈桃溪,将她强行留下。
她身上有和他的婚约。
若今日她舍了自己上了淮西王的马车,他顾锦文不仅再难抬头,还会被人议论,遭人耻笑。
他不能让她就这么离开,也不能让她和谢瑨走得这么近!
可那手不过刚抬了抬,便被一股凌厉掌风逼退。
都不用谢瑨动手,一侧的石青便如疾风扫过,身形一闪,瞬间便挡住了顾锦文的靠近。
“顾小侯爷,请自重。”
“王爷果然是王爷,当街抢我未过门的妻子,还威胁朝廷命官,难道王爷就不怕传到旁人耳中,被参上一本?”
见谢瑨因着自己被顾锦文泼上脏水,沈桃溪停下步子,回头看他:“顾小侯爷说话还是慎重些好,开口前不如好生去问问,这里的人,谁瞧见了?”
“沈桃溪,和你有婚约的人是我!”
“那又如何,那日吴魏这么问我的时候,你不也瞧得高兴呢吗?眼下自己闹一闹便觉得没脸面了,你的脸可真金贵。”
沈桃溪说罢停了停,冷哼一声,又讥讽道:“让一让,懂点礼数,别挡了我的道。”
顾锦文弃她沈家大房时,可没想过有朝一日会不会有脸面。
将她丢在秦水河畔时,也没想过她会不会有脸面。
如今一个与他毫无瓜葛的谢瑨,竟逼得他分寸全无,真是让人只觉好笑。